“哈哈哈,好一個回不了頭了。”
胡光站在原地不曾回頭,仰頭大笑了起來“你當初是怎麼下的了那個狠心的?!你拋下我們,那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沒有親人了,你習慣嗎?”
“我說過,不管我現在做什麼、說什麼,你都會來抨擊我的,因為我給你帶來了深深的傷害。”呂正旺伸手拍了拍胡光的肩膀“我只能說聲對不起,給我一個機會,好好彌補,給個機會,好好做人。”
“哈哈哈,給個機會,好一個給個機會,那你有沒有給她一個機會?陪著你過日子的女人一個機會?”
胡光吸完最後一口煙,狠狠的把菸頭碾滅“你現在跟我要機會,要一個補償的機會,你怎麼就不給別人一個機會?你的臉呢?在你眼裡,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嘛?!你覺得金錢可以彌補一切嗎?在你眼裡...”
“夠了!不要再說了!”
呂正旺提氣吼了一句“錯了就是錯了!”
然後。
兩人皆沉默下來。
這一刻。
頭頂殘月微弱的月光把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交織在一起,然後又錯開。
“對,錯了就是錯了!”
胡光的臉頰流下兩道痕跡,微弱的月光照耀下,隱隱有些反光,他提起步子往左,剛邁開又收了回來。
接著,他又邁向正前方,手指摸住養殖場的門把手,微微顫抖。
最終,他還是收回了腳步。
“算了,不說了,還是看看竹鼠吧。”
胡光踏上向左的道路,繞過養殖廠房大門,沿著竹林往養殖廠房的邊沿走去。
呂正旺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面。
“就是這裡了。”
胡光蹲在一側,指著生鏽的柵欄門“我累了,幫我把它們放出來吧。”
“好。”
呂正旺跨步向前。
“等一下。”
胡光突然叫住了他,從兜裡摸出了香菸,點上塞進呂正旺的嘴裡,自己也點上一根叼著,甕聲甕氣道“我問你個事情。”
“你說。”
呂正旺歪頭看著他。
兩人對視。
菸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跳動著。
胡光的臉僵硬的沒有一絲表情“那年,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踹她?她那時候懷孕了對吧?”
呂正旺夾煙的手指微微一頓“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我聽誰說的,你只需要告訴我,我媽當時是不是懷孕了?你是不是踹她了,把她踹出問題了?”胡光的音調瞬間提高了幾分。
“不是,我問你聽誰說的!”
“她都癱了,你還打她,你還是個人?”
胡光嘶吼著打斷了他“你現在只要回答我,有沒有!有還是沒有!”
“……”
呂正旺的腦袋低垂了下去。
良久。
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心煩意亂道“有,我當時喝了酒,也不知道怎麼的,把怨氣洩在她的身上,我伸手打了她,我踹她的肚子,我...”
“夠了!夠了!”
胡光“噗嗤”“噗嗤”大口的喘息了起來“算了,別說了,我知道了,今晚過後,你我再不認識,如果有機會的話,也不要再見面了。”
“好!”
呂正旺重重的嘆了口氣,有點吃力的蹲下微微福的身子,右手按在牆壁上,左手拉住柵欄門。
“你怕死嗎?”
胡光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怕。”
呂正旺頭也不回,緩緩的拉開柵欄門。
“那如果我?”
“你不會,你下不了那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