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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清楚地看到,黎素素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怎麼貓在炕上?晚飯吃了嗎?”雖然對於這母女倆實在是沒什麼好印象,不過既然大家都一起患難到這裡了,黎秋也懶得多管。

畢竟陳知月還沒說什麼呢,黎秋自然是更懶得管。

黎申的妾室和庶女,跟自己這個外來戶,根本就是八杆子都要打不著的。

若不是母女倆還算是勤快,黎秋連她們的生死都懶得管。

黎秋沒有聖母病,也沒有白蓮心,對於這些基本上相當於路人的家屬,完全沒有任何的同情心,或者說是憐憫之心。

“那屋,安老爺一家找過來了,妾……”飛翠也不算是個膽大的,吱吱唔唔的說了一句並不完整的話,不過卻已經讓黎秋明白,此時在主屋的,就是黎安一家人。

“進來了幾個?”既然知道來者是誰了,黎秋也便不急了,黎申可能好面子,會被黎安各種打壓跟利用,然後有苦還說不出來。

不過黎秋可是有辦法,讓黎申老實的聽話。

只是眼下最為重要的還是,黎秋需要知道來了幾隻狗,然後好及時下刀剁狗!

“三……三個,安老爺跟她的兩個夫人。”飛翠並不知道黎安那一家子混亂的關係,只當黎安家的媳婦,跟她的那個妹妹都是黎安的媳婦,所以如此回了一句。

黎秋也不在意,輕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外地。

在外地將自己的剔刀找出來,然後才一推門進了主屋。

此時主屋裡,可能是黎申好面子,點了兩盞油燈,屋裡亮堂的很,黎申坐在炕的一邊,陳知月站在地上,黎安那“一家三口”居然也不要臉的擠在炕的另一邊。

黎錦跟阿嬌並沒有出現,想來應該也是如飛翠母女那般,貓在裡屋,沒敢出來吧?

遇上這麼個沒用的姐姐,黎秋只覺得心裡悶悶的,覺得這一家人都需要改造,只是如今時機不對!

黎秋一進門,先是冷眼掃了一下黎安那一家三口,然後才轉過頭看了看陳知月。

黎秋得先看看,黎安這一家子不要臉的,有沒有給陳知月氣受。

如果沒欺負陳知月,他們是一種下場,若是欺負了,那麼黎秋真不介意,大晚上的將他們都剔了拿上山去喂野獸!

一看黎秋拿著刀進來了,黎安一家三口齊齊哆嗦了一下,之後便是黎安家媳婦第一個跳了出來,衝著黎申便是一通無理的指責:“哎呀,申兄弟啊,你快看看吶,快看看你家的秋丫頭,這是要反了天了啊,我們黎家怎麼能養出這樣的丫頭,簡直是祖上無光,祖上無光啊……”

渾身是戲

“行了,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把狼招來了。”對於黎安媳婦的乾嚎,黎秋特別不客氣的打斷了,之後便走過去,將其中的一盞油燈給滅掉。

一邊滅了油燈,黎秋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如今這油可是貴得很,家裡又不富裕,怎麼平白點了這麼多燈,母親這持家之道可是不如人家王嬸子家呢。”

屋裡滅了一盞燈,光線瞬間就暗了不少,黎安藉著黎申在屋裡,態度瞬間囂張!

瘦小的身子“騰”的一下從炕邊起來,寬肥的衣袖揮起,一根手指頭戳著黎秋的方向痛心疾首地說道:“申兄弟,看看,你看看,你家這秋丫頭到底是怎麼養的,怎麼如今養成這樣刁歪的性子,這可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黎安一邊說還一邊跺著腳,好像真是有多恨黎秋不成才一般,而且說這話之時,還似有所指的瞄著陳知月。

那未說出口,可是表現出來的意思很明顯,便是陳知月不知禮數,不懂教養子女的規矩,才會將黎秋養成這樣。

一聽別人指責自己的孩子,黎申心裡也甚是惱火,可是偏偏自己又是個好面之人,不想在同族之人面前失了顏面,所以哪怕是心裡惱火,可是面上還需要假裝贊同黎安的指責的。

只是他還沒開口呢,一抬頭正好對上黎秋似笑非笑的目光,明明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最為簡單的笑意,可是黎申卻從其中讀出了一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父親,晚飯吃了嗎?你是今天不想吃了?還是以後都不想吃了?

特別是看著黎秋來回擺弄著那一把剔刀,再想想晚上回來之時,自己在廚房裡看到的那一隻兔子還有兩隻山雞,黎申便覺得,若是真的贊同了黎安的話,自己有可能連那野味的味都聞不到了!

黎申貪嘴,這一點在黎秋穿越過來之前,其實是隱性的小毛病?

其實也不能說是毛病,算是一種偏好吧。

不過黎申貪嘴,倒並不是先天性的,而是後天養成的。

年輕的時候,雖然是府中嫡出,可是那時候也就是說著好聽而已,黎家本家並沒有多富裕。

如今說是本家一院又一院的出,也不過是藉著黎申已經過世的一位叔父的光,人家經商掙了些錢,然後才將本家帶了起來。

之後便是黎申在京城做了太子賓客,又算是累積了一些威望,這才勉強將本家帶進了最基本的富戶生活。

早年的時候,黎秋也是吃過不少苦,經歷過不少苦日子。

那個時候,吃得不好,而且經常的飽一頓,然後可能還要餓上好幾頓,所以日子好了之後,黎申對於吃也便越來越在乎了。

特別是黎秋穿來之後,變著花樣的,將最為簡單的食材,做出最為有特色,最為有味道的吃食,這讓黎申骨子裡的隱性吃貨屬性也慢慢的顯露了出來。

如今只要想想黎秋做的美食,黎申便覺得,真是千金都不能換!

想想小女兒那詭異的性子,黎申也是頭疼。

這些年,因為命中無子,黎申對於家裡未嫁的兩個女兒,幾乎就是不關注的,所以黎秋長成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

如今被貶到杏城算是頭一次認識了自己的女兒,可是這詭異的性子,實在讓黎申不敢恭維,可是自己的嘴巴偏偏還跟著人家走,黎申就算是心裡有想法,也不敢真的說些什麼。

如今看著小女兒那明顯就是警告自己的目光,黎申本來還想站起來應喝一下黎安的話的,畢竟為了自己的顏面嘛!

可是站起來之後,黎申卻是快走一步,來到黎秋面前,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塊帕子,小心翼翼的幫著黎秋拂了拂衣表的灰塵,然後才一臉討好地說道:“呀,七月回來了,今天累不累啊?看這衣服上竟是土,是跟著誰家下地了嗎?那家有沒有給工錢?”

說到這裡的時候,因是背對著黎安一家的,所以黎申還特意衝著黎秋擠眉弄眼,那意思也很明顯,配合一下親爹,把三條狗弄走吧,爹的心也好累!

“七月啊,是爹沒本事,落得如今這般田地,還得讓你出去跟著人做農活貼補家用,你原本只需待在閨中,好生養著就好,怎奈爹爹……”生怕效果不好,黎申直接就編起了瞎話,然後還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