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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紀墨的身世(下)

“敖風前輩,我並非看不起妖類,只是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父母都是正常人類,我如何能憑著前輩你的幾句話,就去相信他們是一人一妖,就比如說前輩你,你是神獸,想必你的父母親也都是神獸,若是某天突然有人對你說,你的父母親,有一個是其它種族的人,你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嗎?”紀墨本想盡量用溫婉的語言回答,可她一見敖風質問自己,剛被壓下去的怒氣頓時又冒了出來。

紀墨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父母去世時,身體並未生過任何變化,正常情況,就算是能化形的妖類,死了之後,不是會露出本體麼?

“你?”敖風見紀墨竟豈拿自己的父母來胡亂做比喻,心頭怒意頓生,不過旋即它卻現自己能理解紀墨的心情了,這與岐視與否無關,而是智慧生命的一種本能反應,真是冤枉活了這麼大的歲活,竟然都學會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置氣了,敖風不無自嘲的對自己說。

“呵呵,小姑娘,你一時接受不了我所說的話也沒關係,等你靜下心來的時候,不妨仔細想想,如果你體內沒有妖族血脈,想要修煉天妖煅體訣,可沒有這麼容易。”敖風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之後,自然不會再與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置氣,它呵呵一笑,語氣平和的介面。

不過敖風能做到心平氣和,紀墨卻是做不到,敖風透露的資訊並不多,可就這寥寥數語,卻在她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足夠讓她去思索很多事,這麼些年來,她一直自欺歁人的認知被敖風的幾句話給擊得粉碎。

她一直認為自己的父母是凡人,自己也只是個普通凡人,可近幾年來所接觸的一切,無一不都在顯示著她的身世藏著巨大的秘密。可倒底是什麼秘密呢?紀墨則是一無所知。

她努力搜尋著自己的記憶,自她有記憶開始,就是和父母一起住在趙家村的畫面,那時候的她調皮搗蛋,經常把自己弄得像個小泥人,回到家之後,母親總是一邊溫柔的幫她淨臉更衣,一邊朝著她父親抱怨“瞧瞧你閨女,都野成皮猴子了。”

“野就野點吧,小孩子家家的,天天拘在家裡,豈不是要拘傻了,我們家小紀墨就是變成了皮猴子,也是那隻最漂亮可愛,討人喜歡的小猴子,小紀墨,爹爹說得對不對?”紀父每當這時候,總是笑咪咪的點著她的鼻點,一臉寵溺的開口。

紀墨的父親長得極英俊,氣質俊雅出塵,母親更是漂亮得不像凡人,他們兩個人,無論是風姿氣度,還是學識見聞,都不像是一個凡人村落裡應該出現的人,這樣出眾的一對夫妻,再加上他們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和紀墨這麼個可愛淘氣的孩子,在趙家村諸人的眼中,紀墨一家,就如那九天之上,無意跌入凡間的神仙中人。

紀墨的父母在趙家村的時候,除了給村民們療傷看病之外,偶然也會和他們講講外面的世界,傳受一些知識,他們自己每天進山採藥,回家搗藥,再幫著周圍幾個山村的人看病療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平靜安穩,唯一一次讓紀墨記憶比較深刻的事生在自己四歲那年。

那一天的秋天,趙虎的父親趙長風入山狩獵的時候,被一隻變異猛獸重創,抬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奄奄一息,眼看著是救不活了,紀父看著趙長風只說了一句話長風兄弟還有救,只是差一味藥,我進山去採。

說完全便入山採藥,沒有多久就回來了,然後將搗制好的藥汁讓趙長風服下,趙長風那麼可怕的傷勢卻在服下藥之後,沒有幾天就康復如初。

紀墨一家也因這一次的事在趙家村的位置變得更高,像趙家村這等依山而居,以狩獵為生的村莊,時常會有人受傷,為此對於醫術高明的大夫是極為尊重的,再加上紀墨的父母風姿出眾,博學多才,又樂善好施,這一切讓紀墨一家在趙家村都極受歡迎。

當年紀墨少不更事,以為父母能如此輕易治好趙長風叔叔是因為醫術高明,現在回過頭去看,卻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以趙長風當時的傷勢,普通大夫根本無力迴天,除非是靈藥師。

紀墨的回憶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合了眼睛,她在心裡默默的問爹爹,孃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來趙家村這麼一個地方?她找不到答案,憶記不自不覺的又飛到父母過世的那一年。

那是一個冬日,天色灰濛濛的,給人的感覺陰冷又壓抑,父母親採藥歸來,突然張口吐血,吐完之後就陷入昏迷,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色,醒來之後他們將自己叫到眼前叮囑“小墨,我們身上舊疾復,已無可醫,只怕是不能理照顧你長大成人,爹孃對不住你。”當時才五歲的紀墨嚇呆了,只能愣愣的望著他們放聲大哭。

“傻孩子,別哭了,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小墨,我們希望你此生不要走入仙途,那個世界太危險太殘酷,想要快快樂樂樂的活一輩子,就試著去做一個普通的凡人吧。”紀墨的孃親看著放聲大哭的孩子,只覺得心都要碎了,她輕輕的伸手將紀墨攬進懷裡,一邊流著淚,一邊低語道。

紀墨當年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單純的以為是父母怕她不能吃苦,所以才不想她走入仙途,現在想來,這些話大概是爹孃怕自己走入仙途之後,探出他們的身份來歷,從而被捲入無休止的仇殺紛爭之中,他們希望自己的人生過得簡單,快樂一些,他們不希望紀墨因為他們去揹負太多不應該揹負的東西。

可這世上有許多的事,並不是你想避就避得開的,就如現在,無論她的父母多麼不希望她被捲入紛爭,她還是被捲進來了!

父親,孃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你們的死因到底是什麼?紀墨只覺口中苦,喉嚨幹,她感覺運命就像一張大網,而自己就是那網中的獵物,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會被緊緊的縛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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