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小月跟在施如柳身邊，看了眼身後黑壓壓的大軍，小聲道“元妃，您真的要……”造反嗎？

這些戰俘一多半都是有施國的戰士，施如柳是有施國公主，夏桀放了這些戰俘後，施如柳一呼百應，集結了這些將士跟關媛裡應外合，攻破斟鄩城門。

文武百官睜一眼閉一眼，大開方便之門，讓其順利入了斟鄩城內。

自從甄選天下適齡女子入宮，百姓們已經敢怒不敢言，後來瑤臺遊戲，這些女子要麼死在蛇口下，要麼入酒池被辱，回家後輕生，誰家沒有個女兒，夏桀此行徹底引起民憤。

施如柳攻破城門，斟鄩百姓們更是鼓掌叫好，希望妺喜公主造反成功，他們大夏不需要這樣的王。

“小月，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看這些百姓們滿臉期望，我不是造反，我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施如柳那張平時溫和秀麗的臉上多了幾分堅韌，穿著一身紅衣的她，騎在馬上很是威儀。

施如柳也沒想到，一切都會這麼順利。

夏桀放掉的戰俘，正好可以助她除掉夏桀，等她成了大夏的王，白璃才會徹底解脫。

馬下的小月呆呆的看著她，這樣的施如柳是她從未見過的，她記憶中施如柳很脆弱，很溫柔……

施如柳擰著眉，頭高高束起，穿著紅衣騎裝的她英姿颯爽，拿著馬鞭指向不遠處高高佇立的瑤臺說道“將士們，推翻夏桀的暴政，我們將迎來新的曙光。”

她身後的將士們拿著武器，氣勢如虹，齊聲道“推翻暴政，迎接新的曙光。”

斟鄩城內百姓也跟著助威，這邊氣勢滔天，夏桀站在瑤臺下，良久，才登上瑤臺。

妲己還是保持著夏桀離開前的狀態，躺在軟塌上閉著眼，彷彿討伐聲都吵不醒她一般。

“白璃，你聽，妺喜帶著有施國的戰俘來找孤報仇了。”

夏桀的聲音很平靜，他走到軟塌邊坐下，替妲己把頭撩到耳後，動作很輕柔。

“孤這一輩子都在征戰四方，人命對孤來說如螻蟻。”

夏桀望向遠方，藍天白雲，晴空萬里，他與妲己說著自己前半生的往事，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樣，而不是面對大軍壓城的危境。

夏桀頓了頓，聲音壓低“下令對你行宮刑，是我平生做的最後悔的事。”

妲己沒有動，夏桀繼續往下說“你想玩，我便拿江山陪你玩，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捫心自問，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宮刑恥辱跟奪妻之恨，夏桀很清楚白璃是恨他的，但還是跳進了對方給他佈置的陷阱。

當王久了，夏桀沒有活的很無趣，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合心意的人，卻與對方有不可化解的仇恨。

那他便還就是。

將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夏桀深深看了眼妲己，伸手摸了摸妲己的細膩的臉，臉上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白璃，我只想死在你手裡。”

妲己沒有睜開眼，可紅唇微啟“陛下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小人手中。”

夏桀微楞，然後哈哈大笑，站了起來“你說的是。”

他一生殺敵無數，佩劍上沾染了無數人的獻血，他應該死在戰場上。

夏桀脫掉紅色外袍，拔出佩劍氣勢洶洶在瑤臺臺階上殺著爬上來的戰俘們。

廝殺一片，夏桀更是殺紅了眼，白色的裡衣染成了紅色，哈哈大笑“暢快！”

刀劍碰撞，慘叫聲合在一起，妲己始終沒有睜眼。

夏桀知道妲己是醒著的。

妲己也知道，他不會想讓自己看見他死亡的模樣。

打鬥聲越來越小，終於，夏桀一不敵千，死在了戰俘們的刀下。

夏桀周圍滿是屍體，像小山一樣堆積在一起，夏桀全身血淋淋的，身上插滿了刀劍，他看著前方的妲己，杵著佩劍半跪下來，眼睛漸漸失去了光澤。

這一世我殘暴不仁，來世我一定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