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白少桀第一次這麼看一個女人，明媚的宮燈下，蘇子衿一張瑩白小臉似乎會光，她瞧著比之前瘦了些許，下巴尖尖，朱唇點了胭脂色，倒是添了幾分平日沒有的嫵媚。

白少桀舉著書本的手頓了頓，他是第一次意識到，蘇子衿是真的很美。

不是那種非凡得叫人過目不忘的驚豔，卻是讓人忍不住再三端詳的舒心。

蘇子衿倒是對白少桀的目光一無所覺，她衝白少桀福了福，柔聲道

“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

白少桀不由自主清了清喉嚨。

一時間，寢殿中寂寥無聲。

“聽說你前幾天生病了？”

蘇子衿抬頭望去，只看白少桀偏過頭，目光在書本上游弋。

若不是扭頭的動作出賣了他泛紅的耳垂，恐怕蘇子衿都要以為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多謝陛下關心，妾已大好。”蘇子衿甜甜一笑。

不知道怎麼的，哪怕就這一句，蘇子衿也覺得滿心暢快。

白少桀翻了一頁書，一目十行，卻什麼都沒看進去。

“好了便好，”白少桀頓了頓，還是道，“瞧著瘦了些，要多用膳。”

蘇子衿這一次，卻是微微一愣。

跟著她一起愣住的，還有那個噗通跳動的心。

她只覺得心跳漏了兩拍，一陣暖流從心田滑過，讓她通身都暖和起來。

“是，妾知道了。”

白少桀莫名勾了勾唇角，卻用書本擋住側臉。

還是很聽話的，真乖。

兩個人大抵從未這般跟人說過話，一語終結都略有些侷促。

蘇子衿心裡高興，忍不住粲然一笑，恰巧被抬起頭的白少桀看了個正著。

莫名的，他也微微勾起唇角，道“時候晚了，你也去安置吧。”

沒有過幾天，白少桀又傳召蘇子衿了。

小全子稟報

“陛下，蘇小主到。”

白少桀這便轉過頭來，一眼望進蘇子衿眼中。

他鬢邊的長隨意垂在胸膛上，顯得整個人都年輕幾分，又帶了些平日裡未曾有的放鬆和自然。

不知怎麼的，蘇子衿只覺得身上壓力一輕，莫名覺得陛下也沒那麼可怕。

白少桀指了一下旁邊的椅子，叫她同自己一起坐下，才道“你是喜歡東六宮還是西六宮？”

蘇子衿眨眨眼睛，表示沒聽明白。

無論是東六宮還是西六宮，也不是她能隨便喜歡不喜歡的。

白少桀頓了頓，看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沉思片刻才道

“若是要搬宮，你想搬去哪裡？”

蘇子衿一聽搬宮，頓時覺得血氣上湧，一顆心撲通直跳，鵝蛋小臉頓時紅了。

“能搬嗎？”她輕咬下唇，小心翼翼問。

白少桀垂眸落在她的臉上，見她這一次聽明白了，難得笑起來。

他這般慵懶模樣，又笑得春風和睦，蘇子衿臉上更紅，很是不敢看他。

白少桀這時候才現，原來把一個小姑娘逗弄得臉兒紅紅，竟是這般有趣又有意境。這麼多年，他竟錯過多少意趣，想起來便深覺扼腕。

“你覺得你能搬嗎？”白少桀沒有直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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