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的臉上泛著母親慈愛的笑容。
“為什麼不用新衣服呢?”
阮煙疑惑,舊衣服上細菌多,小嬰兒穿著不會生病嗎?
“剛出生的小娃皮子嬌嫩,穿舊的不磨身子,倒是有料子軟和的衣服,那也不是咱能穿的起的。”
雖然鄭月是笑著說的,但是阮煙莫名從中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阮煙看著鄭月手上的動作,她的手藝並不好,縫出來的走線很粗糙,但是她縫的每一針都很認真。
“大嫂,你讓我來試試吧。”
阮煙大學學的本來就是服裝設計,對做衣服什麼的最熟悉不過了,只不過她懶得很,鮮少自己動手。
“我私底下自己悄悄練過的,手藝很不錯的,你就讓我試試嘛。”
見鄭月猶豫,阮煙直接抱住了她的胳膊,嬌裡嬌氣的撒嬌。
誰能拒絕一個甜美的撒嬌呢?反正鄭月不能。
受不了女孩的撒嬌,鄭月把手裡的布頭遞給了她。想著反正是不值錢的舊衣裳,屋裡還多得是,改天她重新做就是了。
她沒有把阮煙的話當真,她來阮家這麼些年,都沒有見過小姑子拿過針,更別說做衣服了。
阮煙接過布頭,老練的穿針引線,一副極其專業的樣子。一旁的鄭月不禁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女孩手下的針腳細密,動作利索,跟村頭的老裁縫有的一拼。
沒多長時間就縫好了一直袖子,鄭月瞅著,這比商場裡賣的衣裳還要精秀許多。
“煙煙,你真的會做衣服啊。”
鄭月沒想到家裡最深藏不露的竟是小姑子。
阮煙縫的認真,跟鄭月說話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那可不,我會的東西可多了呢,之前只是懶得做。”
哎呦喂,可不得了了,之前她還總擔心小姑子嫁不出去,現在有這手藝,長得還恁俊,就算不做活,想娶的人也得排的老長。
“那你還會啥?”
鄭月眼巴巴的問。
“我還會做飯,畫畫,彈鋼……”
糟了,裝杯裝大發了,這個年代的鋼琴可是了不得的東西,可不是她現在這個鄉下丫頭能見到的。
好在鄭月也沒注意到,光把注意力放在做飯上了。
“你就別拿大嫂尋開心了,做飯可不是看看就能會的。”
還別說,阮煙是真的會,上輩子的她有一陣看美食節目心血來潮,直接報名了某東方,老師都誇她使得一把好勺子。
後來學會做飯的阮煙,也不咋愛吃廚師做的飯了,三天兩頭拿農場的菜做飯。
對食物挑剔的某人,這些日子吃糠咽菜的,也是難為她了。
“大嫂,要不今晚我做飯吧。”
阮煙眼睛亮晶晶,她早就想給自己改善生活了!
“不成,不成,我有點累了,回屋歇會。”
涉及到糧食的事情,鄭月可不敢做主,這年頭糧食多珍貴啊,咋能給小姑子鬧著玩。
鄭月找了個藉口就躲回屋裡了,留下阮煙一個人在那鬱悶著。
哎,生活不易,煙煙嘆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哇。
晚上大家坐在院子裡的桌上吃飯,阮煙捧著手裡的高粱饅頭,苦哈哈的啃著,乾硬喇人,心疼她可憐的小嗓子。
“今天我聽老梁嬸說,新來的知青裡有個家裡存金子的,哎呦,隔三差五的就去國營飯店。”
林二妞忍不住把自己今天聽到的新聞說給大家庭,當然,存金子是一種誇張的說法。
阮煙一聽飯店這詞,吞了吞口水,豎著耳朵仔細聽。
“這些城裡的知青不知道錢票難賺,花錢都大手大腳的。”
鄭翠華吃了口菜,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年輕啊,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貴。
“人家是城裡人,爹孃有本事,孩子就可勁花唄,要我說啊,還是得會投胎。”
林二妞言語裡掩不住的羨慕。
“哦對!阮珍珠那小娘們不也相中了個知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她那德行還想嫁到城裡?”
“換成咱們煙煙還差不多。”
林二妞一個人在說的起勁,還把話頭轉移到了阮煙身上,沒有看到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好你個賤皮子,我閨女啥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
鄭翠華把筷子使勁拍在桌子上,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