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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引生(二)被抓逃回來發現詛咒

於是父王帶著我們將這巨輪圍住。

我從未想過十年前的那個女人敢再次出現在這裡,這次的她又帶了一船計程車兵和…一個男人。

那男人用黑巾蒙著面,所以我們看不到他的真容。

他只是恭敬地站在那女人身邊。

奇怪的是,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貌美的女人不僅沒有半點衰老的痕跡,甚至容貌比當年更甚。

不是說人類的壽命只有短短的百年左右,所以每隔十年他們都會有巨大的變化嗎?

可女人如今竟然毫無變化,或者說變化甚微,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女人這次的到來顯然不是來敘舊的,而是…來複仇的。

是的,是來複仇的。

在我們跟女人打完照面以後,她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下一刻就見自那船的周圍突然冒出了無數的大炮,一顆顆炮彈衝著海里的我們直直飛來。

但是沒用,除了部分反應不及的族人被這大炮的爆炸碰到受了點傷以外,其餘的族人都安然無恙。

我們人魚一族是海里天生的王者,想要在海里就憑著這點小手段對付我們簡直是痴人說夢。

見傷害不到我們,女人看起來倒也沒有失望。

她只是輕輕碰了碰身旁的那個面帶黑巾的男人。

令我們沒想到的事情生了,那男人竟然也會術法。

我倒不是沒有聽父王說過,人類世界裡也是有很多能人異士的,他們會很多我們人魚聽都沒聽過的術法。

沒想到今天竟然讓我們遇上一個。

那男人雙手結印,很快一道金光從他手中射出,奔著海里的我們而來。

但被我父王擋住。

我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人一魚的戰鬥。

在我的心裡,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父王會輸,哪怕他在我母親死後突然衰老了一大截,哪怕他最近教我術法的時候身子總是微微顫抖,但他依然是我心裡那個能夠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我相信面前這個小嘍囉對他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但他卻讓我失望了。

正如我沒想到十年前他在我眼前摧毀那一艘巨輪一樣,我又沒想到這次的他在男人的一個進攻下竟然吐出了血來。

人魚一族開始慌了。

龍叔他們這些年邁的老人魚也紛紛開始抵抗起男人的進攻,但也只是與其堪堪打成平手。

之前說過了,我是我們人魚一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在這種時刻,倘若我能挺身而出,想必也能緩解一點我們人魚一族的頹勢。

但我竟不知為何,看到今天這一幕,想起了十年前背信的父親,想起了那一堆被炸為血肉的人,於是我只是呆呆地看著,沒有動作。

我在心裡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條好魚。

雖然我生性看起來冷漠,但從不濫殺無辜,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好魚有好報,這是我從人類那裡學來的道理。

可惜事實證明,人類的道理只適合人類,對我們人魚是行不通的。

在我呆的那幾秒裡,那個面帶黑巾的男人竟然悄無聲息地衝我動了進攻。

很久以後,每當我回想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會瘋狂地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就此死去。

我那已微微年邁的父親,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替我擋下了這一擊。

我見過他高高在上的輝煌時刻,見過他意氣風的英年有成,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這副明明已經衰老,神情卻又如稚子般無辜的神情。

替我擋下攻擊的他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腹部,一邊卻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似乎在問我為什麼生他氣。

鮮血從他嘴角一道一道地落下,他還是那樣看著我,沒有責怪,沒有恨,只有無辜。

我看著面前這個頭都已微微白的人魚,想到他教我術法、陪伴我的日日夜夜,想到他用生命力換得的我和弟弟的卡牌,忍不住落下淚來。

“爹!”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喊他。

作為人魚族的王子,平時被教育的禮儀就是喊他父王,但私底下引月卻總是喊他爹,他也總是很開心地答應。

其實我也很想這樣喊他,但每次我想喊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嚴厲的表情看著我,我便從未喊出口。

說起來,這真是我第一次這樣喊他,第一次直白地這麼表達我對他的感情。

但好像已經遲了。

他的眼裡劃過一道亮光,嘴角微微扯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出口的沒有聲音,而是一股一股的鮮血。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要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付出怎樣的代價。

族人們紛紛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我,但我已經懶得去理會了。

我緊緊地抱著父親,用我十年裡學到的術法努力救治他,但是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