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院子呢?”洛夕瑤用帕子擦了擦手,“祖母院子裡沒有尖叫聲?”
木香傻乎乎搖頭,“沒、沒聽說呀!”
王嬤嬤真想看看木香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沒聽說還不去問?”
“哦、哦!”木香提起裙襬就跑。
洛夕瑤心情不錯,忍住笑意“慢些跑,別摔了。不著急。”
王嬤嬤的心跳的很快,想到那些事情,她都要暈倒了。
然後她家姑娘還有心情種花。
明明她們就要離開平城了,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若姑娘一直這樣……能保護自己不受欺負,也挺好的。
洛夕瑤蹲下身子,用花鏟拍了拍土,“嬤嬤在擔心我?”
“京城想來比平城危險萬分。”王嬤嬤嘆息一聲,“姑娘有手段有智謀嬤嬤為你高興,可京城和平城不同,京城的人也……”
洛夕瑤用花鏟乾淨利落地將從土裡爬出來的一條蜈蚣切斷,雙眸燦若星辰,明亮非常,“有時候,人和人的區別並不是很大,就像人和蜈蚣……死了都差不多。”
王嬤嬤的睫毛顫了顫,呼吸放緩,“今兒二房雞飛狗跳,姑娘的願望如何達成?”
老天爺,姑娘厲害又可怕。
王嬤嬤則是擔心又害怕。
她擔心不是別的,是洛夕瑤的命運。
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娘想要活下去,怎麼就這麼難呢?
三老爺和三夫人不在了,她家姑娘生在洛府中,還不如在百姓家中過得自在。
殊不知洛夕瑤只要想到京城中的風雨就嗜血又興奮。
她要開始收賬了呢!
不,是已經開始了。
昨夜在府中牛刀小試,洛夕瑤還算滿意。
有些人一下子弄死無關緊要,有些人……就要鈍刀子割肉才痛快呢!
洛夕瑤有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即使她話不多,眼中亦有千言萬語。
王嬤嬤知道她家姑娘雖然被困於偏院之中,可心中卻有瑰麗的顏色。
她不過是照例在寒食節去了觀中陪伴三夫人,再見時,姑娘就已經變了。
如今的姑娘明明還是那個姑娘,可她即使不言不語,卻也如同一把已經出鞘的刀,鋒利冰冷。
那雙美麗眼眸中的秋水變成了深潭,望不見底。
“母親的陪嫁單子弄好了嗎?”洛夕瑤站起來,跺了跺腳,花鏟隨手一扔,就扔到牆角的竹筐裡。
王嬤嬤雙手交疊置於腹前,“按姑娘的吩咐,已經謄抄了兩份,其中一份還是讓紅明找人做舊了的。若不看姑娘做的記號,我也無從分辨真假。”
“嬤嬤將紅明做的單子放到匣子裡,親自去給祖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