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墳顯然已經立了多年,石碑殘破不說,上面的字跡也已經斑駁。
??雖則墳包被刨,墓碑轟然倒下,落了雨水的泥土變得泥濘不堪,白水等人腳上的靴子看不到原來的顏色時,黑漆漆的棺槨淺淺露出一層。
??沒有人說話。
??白水等人不會去質疑賀蘭臨漳的命令。
??主子讓挖就挖,管它裡面埋的是密道入口還是棺槨。
??人都殺過,還怕別的?
??笑話。
??丁振坐在馬車中,馬車上層躺著面色不再慘白的老何。
??聽到聲音,他朝外看了一眼,道“小心些,我怎麼聽聲音不像木料?”看書喇
??洛夕瑤讓人撐著油紙傘去接丁振,“丁大夫見多識廣,幫忙看看。我懷疑山腹的入口不在棺槨中,便在它下面。”
??她嬌媚的臉上不帶半點情緒,眼中卻帶著躍躍欲試之色,自以為將興味藏得很好,卻不知落在賀蘭臨漳眼中,無端有些可愛。
??他一指洛夕瑤,“她如此隨意丟出線蟲,豈不是浪費?”
??“知道啊!”洛夕瑤道的視線沒有從棺槨上離開,只是無悲無喜地道“伸進陶罐抓它們的時候,我還有些意外,竟然只有淺淺一層。”
??言外之意自然是沒有馬車,丁大太醫也就沒有研究線蟲的地方,他們要在山腹中趕路,線蟲多些少些的,無關緊要的。
??賀蘭臨漳站到她身邊,道“不像是血腥味。”
??賀蘭臨漳做和事老,溫聲道“丁大夫,你手中有線蟲灰燼,可以孕育出無數的蟲卵,何必急於一時呢?山腹的入口如何沒人清楚,馬能不能下去還不知道,不過馬車是肯定進不去的。”
??洛夕瑤不知道什麼時候去馬車裡從丁振裝線蟲的陶罐裡摸了一把,隨手就朝棺槨甩去,並厲聲道“後退三步。”
??都看不見了,又怎麼見招拆招?
??“這些線蟲經過丁大夫的妙手,已經有所不同。它們如今不只能吃人,吐出來的唾沫還能腐蝕鐵絲。”
??全木料的不是沒有,如傀儡,只是這樣的傀儡體型巨大,不可能藏在這樣的棺槨中。
??“你!”丁振恨恨地盯著她的側顏,“知道你還抓這麼多?便是一條不夠兩條也夠了!不就是撬開棺槨嗎?但凡裡面有活物,都會被線蟲吃得皮兒都不剩。”
??他們算是……互相成就?
??在賀蘭臨漳看來,這種情況,還多說什麼呢?
??賀蘭臨漳將藥粉交給白水,道“藥粉不少,仔細塗抹雙手後,手腕和頸側也塗一些。”
??別說丁振了,便是她也覺得此事頭疼,這種脫掌控的感覺,著實令人不舒服。
??丁振蹲下去,抬手在還帶著溼潤泥土的棺槨上拍了兩下,皺眉道“這不是木料,倒像是鐵。也不對,應該是木料下墊了層鐵。這樣大塊的鐵……不容易弄到啊!”
??面對蠱蟲比面對殺手可怕多了。
??畢竟洛夕瑤對丁振有所求。
??也就是說,這裡很可能是山腹中一個不常用或者很少人知道的入口。
??白水嚥了下唾沫,鄭重點頭。
??他笑道“是不是的,掀開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