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出了居安關後,不可以亂來。”賀蘭臨漳按住她的肩膀,傾身同她對視,她不給出保證,他絕不會輕易罷休。
洛夕瑤笑了,“我很好奇,在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我是如此沒有信譽?不然你為何要三令五申?”
“因為你……”賀蘭臨漳右手一動,忽然捏住她的鼻子,“賭性太重,喜歡冒險。”
洛夕瑤一愣,她有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為了找出上輩子被折磨致死的秘密,為了報仇,她一向惜命。看書溂
可遇見他之後,她似乎開始變了。
不。
世間之事,哪有那麼多事半功倍,十全十美?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才是常態。
值不值得,不能只看自己失去了什麼,付出了什麼,而是要看得到了什麼,對方失去了什麼!
尤其是在處於劣勢的時候。
為了加重自己的籌碼,勢必要冒險。
“我不認為這是賭。”洛夕瑤拍開他的手,報復性地屈指颳了下他的鼻子,“在我看來,這只是一種取捨。”
在他沒有開口之前,洛夕瑤素手微移,堵住他的嘴,“受傷在所難免,你在東齊這些年,從未受過傷嗎?要在京城用一張面具騙住整個東齊朝堂;找到機會時,又要換一張面具以行商的身份在各國遊走;在逼不得已的時候,你還要再換個身份潛回漠北……不危險嗎?不會受傷嗎?”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才不希望我同你一樣。受過傷的人,被逼迫得不得不隱藏自身的人,最知道疼痛的滋味。”
“你是為我好,希望我的日子能平安和順。”
“七哥,我的日子不再平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不是因為那道和親聖旨,而是因為它。”
她手指輕點,點在他貼身戴著的燕回令身上。
“所謂秘密,就是讓它爛在肚子裡,永遠不讓它得見天日。我父母自以為做得隱蔽,可惜還是被人察覺,否則和親聖旨送到我面前的時候,蘇嘉言不會冒險來誘我入蘇家的門。”
“右僕射是誰的人,眼下並不清楚,可蘇嘉言卻是白延文的人。”
“蘇嘉言知道,白延文定然也知道。”
“平城緊挨著居安關,白延文想透過插手貢品之事斂財,平城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可他依然選擇平城作為據點。”
“白延文有奪位之心。”
“燕回令,他勢在必得。”
洛夕瑤放下手,嘆息著走到院中,隨便挑個平整的石頭坐下,看著還沒有被運走的假山碎石,慢悠悠道“我自以為聰明,看穿蘇嘉言的用心,在他身上下蠱,讓他不得不進京找他背後之人求救。”
“殊不知他一進京,暴露他自身的同時,也暴露了我。”
賀蘭臨漳擔憂道“榮慧大長公主。”
“不錯。”洛夕瑤道,“在你讓隋先生幫我梳理京城關係的時候,都忽略了她,可後來的事,樁樁件件都說明榮慧大長公主不簡單。”
“那麼……東齊帝呢?”
“若東齊帝只是個傀儡,榮慧大長公主不會隱忍這麼多年。”
賀蘭臨漳垂走了兩步,猛然回頭,道“定國侯有燕回軍,東齊帝會不會也有這樣一支隊伍?”
“進過地宮,見識過巫神廟之後,任何神奇詭異的事情生在我身邊,我都能平靜看待。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洛夕瑤眯起眼睛,長出一口氣,“我們能夠完整無損地離開地宮,已是僥天之倖。”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