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謀士道,“他們有聖旨,我們不好不讓他們通行。”
唐將軍坐在主位,微斂著眼,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神色。
幾個將領互相看著,最後都示意讓謀士開口。
沒辦法,陳青山是他們中最能言善道的,他開口,總比他們莽撞的戳將軍的肺管子好吧?
都知道將軍最恨漠北人。
賀蘭臨漳不僅要踏入居安關,還帶著他們東齊的女娘和東齊的金銀玉器,這簡直就是在他們將軍的頭上蹦躂。
讓將軍如何能忍?
可這些年,漠北安靜如老狗,西蠻也沉寂下去,東齊文臣開始蹦躂起來,朝廷送到邊關的糧草和甲冑越來越少。
若不是陳青山同各地大商賈來往密切,又同水上幾個幫派也不陌生,居安關的將士們早就餓肚子了。
朝廷不作為,他們卻不能放棄居安關。
一旦讓漠北長驅直入,踏破居安關,那生靈塗炭的景象,簡直讓人不敢想。
陳青山真心不想觸大將軍黴頭,可車隊已經到了,也不能讓他們一直在城牆外等著啊!
城門又沒有關閉,百姓還是要從城門下出入的。
到時候若漠北人用陰謀詭計控制百姓,居安關定然要亂。
當年漠北國師讓他們吃了那麼大一個虧,誰知道這位七王子身邊有沒有聖教中人?
一個質子,不但平安長大,還頗得東齊帝重視。
怎麼想,賀蘭臨漳都不是尋常人。
別說唐守了,就是陳青山也覺得賀蘭臨漳死了比活著更安全。
東齊和漠北撕破臉是早晚的事。
最近斥候的訊息來往頻繁,聽聞,漠北大王最多能再活三個月。
這個時候放賀蘭臨漳迴歸漠北,是給本就混亂的漠北火上澆油,還是放虎歸山……
只是,他們到底是東齊的臣子,要受朝廷轄制。
若是擅動,漠北大軍不動還好,一旦動了,他們即便能守住居安關,可到底要有傷亡。
這個傷亡,絕對不可小覷。
“將軍……”
唐守向後一靠,藍色的眼珠如同一盆冰水,被他一看,立即透心涼。
原來他竟是異族。
想來這就是朝廷藉著他對定國侯的情誼讓他守著居安關,卻又遲遲不給他封賞的原因。
當然,唐守也不在意。
他只是在等,等該歸來的人歸來。
他知道,那些人一定還在。
即便不能全須全尾,也絕不可能一個不剩。
只要有一個人活著,他便能知道當年定國侯死去的真相。
“不必再說。”唐守冷哼一聲,“車隊東西不少,讓人仔細檢查,若是到了關城門之時還沒有檢查完,就只好讓他們等到明日了!居安關是要塞,規矩就是如此,他們想要透過居安關,就要守這裡的規矩!”
陳青山就知道!
不過……為難便為難吧!這個時節在屋子睡也挺熱的,讓他們在城外宿上一夜,也不算什麼。
總比直接動刀,讓血鋪滿南城吧?
百姓又不聾不瞎,怎麼會看不到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