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白水敲了敲馬車,讓馬伕趕車回賭坊,“皇城送來的畫像都一樣,屬下無從分辨,就只能猜咯!主上,屬下到底猜對沒有?”
賀蘭臨漳看了一眼洛夕瑤消失的方向,“猜對了。”
“嘿!”白水躥到賀蘭臨漳身邊蹲下,“屬下覺得朝廷算是做了件好事,這姑娘瞧著還行,有氣勢又有英氣,跟主上回了漠北,不會見了大漠就哭叫著回來。”
賀蘭臨漳目色深沉,想到他與她閨房想見的那一夜,“她是很合適。”
“聽說蘇府二公子去洛府提親,想要強主上的王妃,主上進洛府可見到他了?”
半個時辰不到,洛府的生的一切就已送至賀蘭臨漳面前。
白水不屑道“蘇嘉言瘦得跟個小女娘似的,哪裡像個漢子?九姑娘但凡眼睛還好,就不可能看得上他。”
他最看不上這種會寫幾句酸詩,會畫幾幅美人圖就鼻孔朝天弱不禁風的東齊男子。
漠北實力為尊,就東齊這些弱雞,沒了定北侯,戰場上一個來回就能殺乾淨。
“東齊地處中原,文氣興盛,與漠北馬上天下不同。”賀蘭臨漳道。
他沒說出口的是,這樣的男子,自是得東齊女娘喜歡。
馬車停下,白水掀開簾子看了一眼,“主上,到了。”
賀蘭臨漳下了馬車,挺直脊背,身高竟比東齊男子生生高出一頭。
他蜂腰長腿,平凡面容下氣勢驚人。
忽有人影閃過,一身布衣讓人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恭敬跪在賀蘭臨漳面前,“主上。”
“辦妥了?”
“是。屬下讓人扮成流寇劫了二皇子的貨,又將太子府的腰牌丟到草叢,想來太子和二皇子要鬧一陣子,無暇顧及主上。”
賀蘭臨漳點點頭,“進來說話。”
白水朝紅明擠咕眼睛,紅明視而不見。
他們打小就跟在賀蘭臨漳身邊,漠北戰敗,賀蘭臨漳入東齊為質,他們亦跟在他身邊。
上輩子賀蘭臨漳被漠北放棄,陷入二皇子和蘇嘉言的陷阱被巨石砸死在山澗時,他們亦相陪在側,就算客死他鄉,黃泉路上亦不寂寞。
“這一趟辛苦了。”賀蘭臨漳坐到椅子後,翻著賭坊的賬目,“好好歇息一陣,待我回皇城時,再交代你其他事情。”
“屬下不明白,主上為何不直接將二皇子……”紅月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在他看來,就算二皇子死了,也還有三皇子等成年皇子,到時候不是依然要同太子相鬥?
而且三皇子和四皇子家世沒有二皇子顯赫,也沒有做貴妃的母親,到時候對他們不是更有利?
在紅月眼中,東齊皇子各個是廢物,沒一個能同他主上相提並論。
賀蘭臨漳靠在寬椅背上,耐心解釋“就是因為二皇子家世顯赫,才能與太子勢均力敵,否則一強一弱,鬥起來有什麼意思?”
紅月想了想,點頭道“主上說得是。對了,屬下來賭坊之前,聽說聖旨已進了洛府,洛九姑娘當場抗旨,想來朝廷還得鬧上一陣。”
“抗旨?”白水瞪著眼睛,“主上這麼好,那個洛九是眼珠子被鷹啄過吧?”
賀蘭臨漳手中的毛筆一頓,墨點汙了紙張,即使知道她的計劃,聽到她抗旨,他的還是煩躁,“先盯著,有訊息隨時來報。”
他已準備多年,只待一個回漠北的機會,至於和親王妃……
白水、紅月齊齊道“是。”
騎在馬上的洛夕瑤不時回頭,她知道他在看她。
因為他的目光很獨特。
只是,他藏在哪裡?
目光所及,只有空蕩的街巷。
她只能作罷,儘快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