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子提的這件事兒，趙瑾煜不是沒琢磨過，就是之前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契機，她思索片刻答道，

“爺爺，要不晚上咱就把這事兒告訴鳳嬌吧，趁著我這還有三天假，她要有啥想不明白的，我還能跟她倆嘮嘮，不至於讓那孩子鑽牛角尖。”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那孩子啊心眼小，不像你那麼通透，但她也不是個不懂事的壞孩子，就是得咱好好引導好好教育。”

“我明白爺爺，鳳嬌是個什麼樣的孩子，我心裡有數，她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但人無完人麼，她只要不做損害咱們家利益的事，其他的我都不會和她計較。”

趙瑾煜說這些話不是為了寬趙老爺子的心，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他們都對趙鳳嬌有了非常清楚的瞭解。

這小姑娘沒什麼壞心思，就是愛算計，喜歡佔點小便宜，但也是真勤快，趙老爺子平時上班，家裡都是她在打理，趙瑾煜每次回來屋裡都是一塵不染井井有條的。

還有一點也是讓趙瑾煜放心把趙鳳嬌留在老爺子身邊的關鍵原因，那就是她膽子特別小。有句話叫“有賊心沒賊膽兒”，就可以用來形容她。

爺孫倆正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趙鳳嬌揹著書包推門進了屋，看見趙瑾煜在家，她臉上的笑是自內心的。

“哥，你今天休假嗎？我聽爺爺說你大比武拿了好幾個第一呢，哥你真厲害，我以後要是有你一半厲害就好了。”

趙瑾煜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也很厲害，爺爺之前還跟我說，你成績一直都是班裡的第一名。”

在學習這塊兒，趙瑾煜是真的認為趙鳳嬌很厲害，要知道她過去就沒上過學，到這邊之後才開始從小學一年級學起的，當時還是班級裡最大的孩子。

但她後來者居上，取得今天這樣的成績，可想而知她付出了多少時間吃了多少苦，對於這些努力上進勇於和命運抗爭的人，趙瑾煜總會高看一眼。

但作為趙鳳嬌，被趙瑾煜這個高考狀元誇學習好，她有些不好意思，臉蛋燙。

趙瑾煜看出她的侷促，岔開了話題，“鳳嬌，我買了烤鴨和熟食，你看著再炒個青菜，或者你想吃啥，看著弄點。咱們一家人晚上吃頓好的。”

“行，咱家還有黃瓜，我去炒個黃瓜雞蛋，再去把鴨架煮個湯，你看行麼？哥。” 趙鳳嬌說話時已經放下書包進了廚房。

“可以，你看著準備吧。”趙瑾煜朝廚房裡喊了一嗓子。

客廳裡的爺孫倆互看了一眼，也止住剛才說了一半的話題，但彼此之間心照不宣，都清楚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趙鳳嬌幹活很麻利，不一會兒，一道清香誘人的黃瓜炒雞蛋就端上了桌，翠綠的黃瓜片配上黃澄澄的雞蛋，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趙瑾煜買回來的熟食，她也都給切好碼在盤子裡，滷的油亮的豬耳朵、豬頭肉還有大腸整整裝了兩大盤。

“爺爺，哥，咱們先吃，湯在鍋裡還得煮一會。”趙鳳嬌把東西擺好，就招呼他們倆上桌。

趙瑾煜坐好，就擰開酒瓶子給趙老爺子倒了一杯，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在外面很少喝酒，但她知道老爺子好酒，每次回來都習慣陪他喝點兒。

趙老爺子抿了一口金棕色的酒液，咂吧了下嘴，“這酒聞著不咋地，沒想到喝起來倒是不錯。”

現在不管趙老爺子說這酒有多好喝，趙鳳嬌也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想嚐嚐好喝的酒是個什麼味道。

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隨著時間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每個人都一樣，只是在這個改變的過程中會不會迷失，甚至忘記自己的初衷，那就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飯吃的差不多，一瓶酒也見了底，鴨架湯的香味從廚房裡飄散出來，趙鳳嬌起身去給每個人盛了一碗。

喝過酒之後再喝一碗熱乎乎的湯，是件非常舒服的事，趙瑾煜連勺子都沒用，捧起碗沿著邊，吸溜吸溜喝了起來。

晚飯的過程中，趙老爺子一直都沒提那件事兒，華國有句老話，“飯前不訓子，睡前莫訓妻。”

雖說他們要說的事兒，算不上訓人，但討論問題的時候，不可避免會生意見相悖，爭論起來，影響大傢伙吃飯就不好了。

趙老爺子是等在所有人都吃完，桌子也收拾了乾淨後，才叫住要往樓上走的趙鳳嬌。

“鳳嬌，你先別回屋，爺爺有話要跟你說。”

趙鳳嬌聞言停住腳步，看向趙老爺子。

趙老爺子朝她招招手，“你過來坐。”

趙鳳嬌這才又回到沙前坐好，有些好奇又有些迷茫。

實際上平日裡，除了說說學習方面的事兒，她和趙老爺子的交流並不多。

也就是在趙瑾煜在家的時候，他們才能多聊幾句，不是她不喜歡和老爺子溝通，而是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麼。

她有時候也羨慕趙瑾煜，和爺爺總有說不完的話，不像她，也只能跟大院裡的那些嫂子嬸子聊到一起。

“爺爺，有什麼話，你說吧，我聽著呢。”趙鳳嬌瞅著趙老爺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率先打破沉默。

“其實是這樣的......”趙老爺子緩緩開口，“鳳嬌，咱們家有件事，爺爺過去一直瞞著你，但今天爺爺想要告訴你。”

“.......”

說實話，趙鳳嬌在聽完趙老爺子的講述後，有些懵，她是真的沒猜到，爺爺要告訴她的會是這件事。

她叫了五年的“哥哥”，原來是她的姐姐。

她想說點什麼，比如說“沒關係，我知道了。”或者是，“很高興我有了一個姐姐。”之類的這些能讓人舒服又安心的話。可她說不出來。

趙瑾煜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慌亂，把話題接過來，解釋道，“鳳嬌，我和爺爺之所以選在今天告訴你這件事，就是不想以後你從別人嘴裡聽見後，覺得我們騙了你。”

“這件事，我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我選擇隱藏身份，是在你來到這個家之前，當時為的就是當兵的時候可以少點麻煩事兒。一來二去就拖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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