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廣的房間裡出來,蕭凌虎馬上派人去到街上,把一枝梅找回來。
此時,一枝梅陪著孟繁偉出了常寧小學後,並沒有在街上走多遠,便被孟繁偉推開了,用他的話來說,他又不是小孩子,真得需要人來安慰,哭過一場之後,心裡頭雖然還有些疙瘩,但是也算是想開了。
孟繁偉回了北村三連的駐地,一枝梅和小楊、順子也轉了回來。
當聽到蕭凌虎要派自己往丹陽縣打聽訊息的時候,一枝梅一口應允下來,用他的話來說,他在這邊都呆膩了,正想要去什麼地方好好透透氣呢!
小楊也自告奮勇地要一同前往,蕭凌虎想了想,終於還是同意了,特意叮囑著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在今天晚上趕回來。
“不會吧?”一枝梅不由得叫了起來“從咱們這裡到丹陽縣城,可是近四十里路呀,就算是我走得再快,來回也要六個小時呀!現在都下午四點鐘了,趕到丹陽縣天都要黑了!再說,這大晚上的,我上哪裡去打聽訊息,只怕城門都關了,我想出城都不出來呀!”
蕭凌虎笑道“老嚴,這點困難還能夠難得倒你嗎?就算是城門關了,別人可能出不了城,你還出不了嗎?”
一枝梅怔了怔,他就怕被人捧著,如今被營長這麼一吹一捧,馬上就爽快了起來“好吧!既然你這麼誇我,我再要為難,倒是顯得我沒有本事了!”說著,又看了看楊根生,道“那,這個拖油瓶我就不帶了!”
“誰是拖油瓶呀!”楊根生氣憤起來,叫道“我雖然小,但是這雙腳走得不比你慢!要不咱們營長怎麼總叫我跑腿,不叫你跑呢?”
張順在邊上揶喻著道“只怕他到了城裡,又要去逛花柳巷,帶著你當然就是拖油瓶了!”
“你個小兔崽子,怎麼敢這麼說老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逛過窯子?”一枝梅說著,就走過去要打張順的頭。
張順激靈地躲到了蕭凌虎的身後,嘴裡還在辯解著“你不是那時說的嗎?說你把南京的窯子都逛了個遍!”
“那是吹牛,又不是真的!”
“哦?不知道宋姐姐聽到這話,她會怎麼想!”
蕭凌虎知道,張順嘴裡的宋姐姐,指的就是宋秀珍,那個他們從南京救出來的女學生對一枝梅有著一種特別的好感,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一枝梅也喜歡她。
“你再胡說八道,我要你好看!”一枝梅真得生起了氣來,繞過蕭凌虎便追打著張順。
張順一溜煙地跑了,蕭凌虎笑著拉住了他,道“好了,順子是跟你開玩笑呢!你要是再不走,天真得要黑了!”
一枝梅只得點著頭,又轉頭看了楊根生一眼,道“小楊,這可是你自己要跟著我去的,路上你要是丟了,可別怪我!”
“我這麼大的人,還會丟了?”楊根生十分不服氣地道。
蕭凌虎道“兩個人還是方便一點兒,要是真得有個什麼事,還有人能夠報個信!”
一枝梅這才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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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梅和楊根生換上了便裝,裝扮成叔侄兩個人,離開了常寧鎮,趕往了丹陽縣而去。
他們兩個剛走不久,燕飛便帶著一個膚色很黑的人來到了營部,這個人穿著圓領無袖的白坎肩,下身穿著黑布的褲子,露著腳踝,腳上穿著一雙黑布鞋,沒有穿襪子。
他的個頭中等,身體偏瘦,令蕭凌虎一眼就注意到的是他頭上還戴著一頂麥草編織的破帽子,一邊的帽簷開散了來。
“這個人是從句容縣過來的,說是要找咱們的負責人!”燕飛向蕭凌虎報告著,今天是他負責帶隊巡邏,他也是偵察排的班長。
蕭凌虎沒有馬上詢問,而是仔細地觀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