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管家帶著人在府苑裡掛起了紅燈籠,幾十個臨時僱的小廝、僕婦開始到處佈置。
這樣的生活已經遠離吳王渡兩年了,兩年裡吳王渡更多的是數著軍餉摳摳索索的過日子,看著鄰家的洛晚風妹子一天天長大。
想著什麼時候能自己置辦一套宅院,養一匹好馬,娶一個知心人,在巷子裡開個小酒館之類的。
看來人不管到哪想的都是類似的事情,吳王渡甚至覺得自己是活在遊戲裡的新手村。
來來回回聽著村長爺爺講年輕時候屠龍的經歷,和青梅竹馬每天眉來眼去。
吳王渡雖然也有點羨慕之前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沒想過回去。
那時剛來到這個世界,看到了關山在洛國主帶領下的富足,也從紙面上了解到諸侯國依舊腐朽不堪。
可自己的父親還是要一力安排自己走進上柱國官場,且不說能不能進去,即便進去了,難道要和那些爭權奪利整日勾心鬥角的人每日共事嗎?
吳王渡離家出走之後沒多久就得知了父親屢屢碰壁,往日的那些個同僚,甚至是下屬都換了張嘴臉。
比起雪中送炭,那些人還是更喜歡落井下石。
最後四處送禮,行賄卻換了個驛館馬伕被羞辱。
雖然吳王渡沒有見過洛國主,可卻打心裡敬佩這個早自己二十年的前輩,也更喜歡這個一步步向自己原來的世界靠攏的關山國。
一聲伸懶腰的慵懶聲音把吳王渡從對父親的回憶里拉了回來。
紅兒站在房門口伸懶腰的身影和天邊的晚霞交相輝映。
伸完懶腰的紅兒摸著自己的肚子對吳王渡略帶害羞的說道
“餓醒了,出來找點吃的。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看晚霞嗎?”
吳王渡尷尬的撓頭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在這呆來著,我已經讓馬管家安排飯菜了,走吧,就當是遲來的年夜飯。”
紅兒跟在吳王渡身後朝著大廳走去,一路上紅兒的手下也從客房紛紛走出來打著哈欠活動著身子。
大廳內人來人往,僕婦剛把大廳鋪上了一層地毯,小廝們穿著棉襪青衫抬著桌椅開始佈置晚宴。
吳王渡也有些吃驚,看起來這個宅院像是剛買下來的,而且這麼佈置得花多少錢啊......
還好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吳王渡體會到了那些敗家子崽賣爺田的心情。
紅兒也沒見過這麼奢華的晚宴,畢竟在關山,上到國主下到百姓都提倡節儉,再加上關山的制度下,既沒有世襲的貴族也沒有新的什麼世家門閥。
紅兒蹲在地上摸了摸地毯,現是純羊毛的,踩上去柔軟異常。
“我說,吳王渡啊,你家裡到底是有多少錢啊?有這麼多錢還想入贅來北苗?也對,人家現在是世子了。”
吳王渡想了想,好像紅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和師姐鬧翻,也許在她看來更像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
“別說了,北苗以後和我沒什麼關係了,我也只是看不下去這裡的百姓受苦。”
“而且我家裡有錢,那也不代表我有錢,我連匹馬都買不起。”
馬管家從後廳走了上來,抬著一張太師椅,那規模比白氏的御座可帥氣多了。
紅兒沒有追問吳王渡和家裡是什麼情況,走上去東摸摸西碰碰,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
吳王渡本以為紅兒應該接下來問自己家裡是什麼情況,自己都準備好了措辭,要痛斥一番中州官場的腐敗,沒想到失算了。
馬管家像導遊一般開始給紅兒介紹起各種傢俱、珍玩,還像個媒婆一般開始家長裡短。
實際上這也都是借花獻佛,這個住宅本來就是馬琪的,白氏也沒工夫來計較一個宅院的歸屬。
一盤盤的珍饈端了上來,一罈罈的美酒也擺上了桌子。
豪爽的客商們出門尋了個水缸把酒全倒進水缸裡直接舀(yao)著喝。
吳王渡沒有坐上邊氣派的御座,而是在紅兒身邊擠了個座位一起推杯換盞,熱鬧的像是在水泊梁山。
吳王渡也短暫的忘記了那些事,和紅兒半醉半醒間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
“白國主到!”
一聲悠長的聲音打破了酒席上的歡鬧,眾人都起身看著湧進屋內的十餘個不之客。
看著擺譜的白氏,吳王渡卻沒打算留什麼面子,直接大聲喊起正在角落裡和長公主喝酒的張三甲。
“張三甲,有客人來了,這裡坐不下,快領著客人們去別的地方喝酒。白國主,鄙府簡陋,不嫌棄的話隨意坐吧,還有世子,你也隨意。”
吳王渡從一開始就沒怕過這個白氏,至少現在,吳王渡有能力讓白氏隨時丟了白帝城逃命。
其實只要吳王渡什麼都不做就行了,憑白氏的三萬人幾乎是必敗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