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師弟。”
還沒睜開雙眼的吳王渡就先聞到了大雪素的香氣。
白妙音正一身戎裝壓低了聲音叫著自己。
清醒過來的吳王渡這才意識到昨晚是在城牆上睡著的,而遠處的喊殺聲光是聽就能感受到北苗軍士計程車氣高漲。
吳王渡在欣兒的幫助下穿好已經被洗掉血跡的內襯和甲冑。
一掀開軍帳就看到精神飽滿計程車卒更加挺直了腰桿。
那眼神說是望眼欲穿也不為過,但望眼欲穿的物件不是吳王渡或者他們的白帝。
而是城下不遠處陷入巨大恐慌的白玲營寨。
幾個年輕軍官的嘀咕聲也被吳王渡盡收耳底。
“這就是吳將軍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在戰場上都睡得著。”
唐淮源看到吳王渡出來後,立馬對旁邊的年輕軍官訓示。
“吳將軍不愧是一代名將,就連睡覺都要在最前線!”
“你們這些小子都給我好好看著!將來你們都要成為吳將軍這樣的國家棟梁!”
“是!”
搞的吳王渡都有些不好意思。
欣兒端來了一隻砂鍋,裡邊煨著北苗特產的火腿,鮮亮的湯色和直撲腦海的香氣讓吳王渡胃口大開。
撇開欣兒剛放好的碗筷,端起砂鍋直接上手撈起燉到脫骨的火腿大吃了起來。
鹹,鮮,香,只有三個味道卻把鮮香做到了極致。
欣兒也貼心的給吳王渡端來一大盆米飯,和一壺用甘蔗釀的甜酒。
遠處的廝殺也從小規模的交鋒變成了大規模的混戰。
從旗幟上看是五溪前衛作為主攻。
被餵飽了白帝回來了的精神食糧和昨晚三月三盛宴的酒肉食糧後。
這些軍士只能用亢奮來形容。
明明頭頂不斷飛過兩邊的投石機和床弩的粗壯弩矢,這些北苗軍士的臉上只有興奮。
而當他們看到營內的慘重後,又增添了一抹憤怒。
這種恐怖計程車氣在冷兵器時代能讓士卒爆出難以想象的戰鬥力。
五溪前衛的前鋒一直突入白玲戰陣,彷彿看不見前方刀槍如林的戰陣。
一刻鐘的時間就殺穿了膽敢出營列陣的上萬白玲軍陣,一直殺進營寨內。
但隨即冷靜過來的前鋒百戶官不再突入,轉身和亂做一團的白玲軍陣廝殺在一起。
想要潰逃的軍士也被在戰場邊緣遊曳的克烈遊騎一一點名。
又過了兩刻後,明明佔盡優勢的五溪前衛撤了下來,換成了五溪中衛。
白妙音完全把這些被殺破膽的白玲大軍當成了練兵場。
各衛嚴把四處,每次只出動五千人攻寨,不到半個時辰便撤下來換成別的衛所。
甚至昨晚和今早剛徵募的一兩千新兵都混在其中錘鍊。
“師弟,你說我們要不要撤掉哪個衛所,現在軍費還勉強可以支撐,但徵兵卻越來越難了。”
白妙音的聲音多少有些落寞。
“北苗這些年戰亂不停,今早豆蔻給我說,雖然沒有詳細統計,但北苗現在最多五百萬口了。”
“地裡勞作的婦人越來越多,適齡男子,尤其是二十歲上下的這代人要麼死於戰火,要麼已經被招募。”
吳王渡跟著嘆了口氣,這是北苗的硬傷,完全沒有關山那樣韜光養晦的機會。
吳王渡也沒有坐等北苗二十年恢復元氣的耐心。
哪裡還有一代人的時間呢,中州最多再有一兩年就能徹底整合上柱國,擊敗越國公。
天翁國已經構不成威脅了,一兩年後北苗就要再次面臨泰山壓頂的大軍。
甚至哪怕是上柱國打的如火如荼的現在,中州還派了這麼龐大的水師想收拾掉北苗。
龐大的國力差距允許中州一次次犯錯,北苗和關山卻沒有這種機會。
“甚至,師弟,你那封威脅白玲國以血還血,屠城滅國的話讓白玲國主大失顏面。”
“中州的將領會害怕這種報復,是因為錦衣衛這些年的手段狠辣至極,無孔不入。”
“他們才會真的害怕,上下將領默契的不再對百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