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風暴雨之後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坐在搖擺不定的馬馱大車上面,賈師賢此刻是一臉的睏意,倒在車上聞著躺著的身上那陣陣草料味道他目光看向了湛藍的天空。
白雲朵朵下的藍天此刻在賈師賢看來是那麼的祥和清澈而不帶一絲喧囂,只是正待他看的入迷的時候一張純淨的俏臉卻突然出現在他上方,驚駭之下他嚇得連忙翻滾起來,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湊過來的映月說道“映月姑娘,你怎麼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差點沒被你嚇死......”
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像昔日的紈絝子弟映月不住好笑道“喲呵!你怎麼每次見到我都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躲著,我聽李大人說當年在恩州城你可是個名人啊!天天帶著你那班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在市井招搖過市。”
“你......你休要聽他瞎說,我當時年少不懂得尊師重道,就曾經開罪過他幾次,這不現在我‘從良’了他一有機會就來挖苦我。”
一聽到映月這句話,賈師賢頓時不淡定了,連忙反駁。
“我道你們這支隊伍是趕往青州去的,此時卻為何要往回走啊?”
看到賈師賢此刻面紅的幾乎被紅漆塗過一樣,映月這個比他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女也沒打算在逗下去了,遂轉了個話題問道。
聽映月這會兒問起,賈師賢先是在四周看了看,確認周圍的人都離這車子比較遠之後才對落到自己身邊的映月低聲說道“你想知道?”
“廢話!不想知道我問你幹什麼?”
映月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很少再動怒,這會兒看到賈師賢這一臉欠揍的神情才忍不住瞪了一回眼。
不過也就是這一回瞪眼就讓賈師賢嚇得不輕,忙開口解釋道“你既然想知道我說你便是,只是你要誓絕對不能傳出去......”
“趕緊的!別廢話了!”
想著自己那僅剩的耐心都要被這愣頭青給磨沒了,映月便忍不住火起。
“事情是這樣的,昨夜我跟李洵大將軍商量了半宿,最後確定了這個克敵大計。”
說到這裡,賈師賢停頓了下朝身邊的映月看了一眼,現對方此刻正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遂忙接著說道。
“有鄧白先在懷興我們是上下不行左右亦不得通,為今之計就只有給他設下埋伏一舉擊敗他,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交手我現此人不單武藝群而且排兵佈陣衝鋒陷陣更是萬里挑一的名將,要敗他只能是藉助‘它’。”
說著,賈師賢伸手指了指兩人的腦袋上方。
“什麼它?”
已經被賈師賢的話繞了進去,映月一時半會兒也沒能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來這它是誰,便也抬頭仔細端詳這個湛藍的天空。
“靠天。”
“......”聽得這個回答,映月剛剛還滿懷期待的神情立刻變得無奈又無語,遂罵道“你這嘟囔了半天就為了告訴我能不能成都要看老天的臉色?”
“可以這麼說吧......這次能不能成還真的看老天爺的臉色。”
這一次,賈師賢倒也並不否認只是自信一笑,再次躺回了車上。
就在映月以為這小子不會在說下去的時候,賈師賢卻開口了。
“我以前只道沙場征戰那種指揮萬人的模樣很威風謀士軍師各展才能排兵佈陣......但自從我見到了如此你死我亡的爭鬥之後,心底竟然也害怕了,原來戰場是如此血腥冷酷......我打算在懷河邊上設下火陣,假如老天爺不搗亂很快我的手上就會沾上幾萬條活生生的人命......”
聞及此言,映月心中一跳。
“火陣?現在天天下雨到處都是溼漉漉的,你怎麼擺火陣?你這是逗我呢?!”
坐到賈師賢的身邊,映月一點也不相信。
“到時候你便知曉。”
也沒有再打算說下去,賈師賢翻了個身繼續看向那湛藍的天空,只是這一次他彷彿是聽到了那從車輪底下的地底傳來的陣亡眾將士的呼號聲。
這個聲音由遠至近像憤怒又像哀鳴......
“報!大將軍,鄧白先率大軍追來,距我們不到十里。”
到了傍晚時分,還未來得及安營紮寨的恩州大軍就看到了身後旌旗蔽日塵土飛揚,飛馬探子衝到李洵面前立刻下拜,道。
“知道了,再去探。”
將探子揮退,李洵當下將臉轉向周圍眾將,道“我方戰船在什麼地方?”
“啟稟大將軍,我水軍戰船皆以到了懷河,此時水軍都尉吉通正在帳外。”
“叫他進來。”
李洵大手一揮遂讓人進來,此人一進來就立刻帶起一陣海上特有的腥風,常年風吹日曬之下其面板也遠比在場諸將要黑,但是一股子剛毅和桀驁卻寫滿了在他臉上。
在見過禮之後,吉通開口道“大將軍,您要的松油五千桶,乾草三十船末將皆已備齊,另外州牧還另附了三千鐵甲隨行,望大將軍收入麾下一同殺敵。”
“如此甚好!好!”
李洵這會兒聽到這吉通不單帶來了他需要的東西還帶了三千人馬,心中自然歡喜不已,在讚揚了吉通幾句之後他這時候話鋒一轉,厲聲道“眾將聽令。”
眾將齊聲應答。
“今我要在此地擺下蛇火大陣,單等這鄧白先上鉤,現在我命!”環顧眾將一眼,李洵頓了一下後說道“恩州和長巨兵司各領兵兩千伏兵第一關,只看煙火號令只管殺出斷其後路,武君太守領三千輕騎攻火場左翼,趙莊太守領兵三千攻火場右翼,暮河總兵領兵三千為接應,我和雷將軍親率本部兵馬誘敵深入,各方做好呼應我們今夜子時便是破敵之時。”
說完,他又將目光投向在一旁坐著不一言的賈師賢,問道“軍師,你還有什麼話要補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