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再次開始輪迴。
周圍的房間並非一成不變,蘇言每一天都能看到不同的光景。
他看到農明遠一臉焦急地從床上起身,然後急匆匆闖出紅門,又一臉絕望地步入藍門。
他看到李本英淚眼婆娑地在紅藍門間穿梭,柔弱無助地抱著雙腿,在床上抽泣,等哭累了,擦乾眼淚,又再次走出房間。
他看到暴躁老哥在房間內不安地來回走動,最後只能嘆一口氣,走出木門。
他看到喬橋手中的隱者之紫不斷念寫出畫像,那是他的一次次重置,但最終,他只能繼續步入輪迴。
他看到雲胖本就渺小的勇氣漸漸消失在瞳孔裡,重新變得自我催眠,而麻木。
他看到晴雪握著劍從床上爬起,走入紅門,迴圈往復,但是,她從未離開。
他看得更多的,是一張張麻木,或趨於麻木的面孔,不斷、未曾回頭、不願後悔地一次次重複著同樣的人生。
他瘋了,有時候會瘋狂地拍擊著牆壁大吼大叫,試圖對周圍的人提醒著什麼。
有時候,看著這些無邊無盡的方塊,他出的是瘋狂的大笑。
他死死蜷縮在角落,笑累了就哭,哭累了就睡。
更多時候他只是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一具屍體。
蘇成器滿意了。
他一直在房間之外觀察著蘇言,只是蘇言看不到他。
“主角成功的大結局前總會有‘突如其來的意外’嗎?看樣子只是我多想了。”
蘇成器張開手掌,手中出現一座山的虛影,“差不多……該將進行最後的重置了。”
他驟然消失,迴歸到了遊戲當中。
同時,數以萬計的方塊房間再次白光一閃,所有玩家從床上睜開了眼。
蘇言,同樣如此。
他不知多少次目光麻木地睜開眼,這一次,眼中卻漸漸浮現亮光。
天花板上,出現了一行字。
“「他,走了」”
蘇言嘴角誇張地咧開,小廣告演技解除,露出的,卻是更為瘋狂的笑容。
“蘇成器,「主角需除惡務盡啊」……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又憑什麼當‘主角’?”
“這不合邏輯!”
蘇言笑著笑著,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捂著喉嚨,一下子咕嚕跪在地上。
乾嘔了好一會兒,他才吐出一顆散著銀芒的精緻子彈。
蘇言勉強能看出上面銘刻的“信仰”字樣——「我只會輸給主角」。
“要騙過整個世界,先要騙過自己嗎?”蘇言快意地大笑起來。
“重置前的‘我’,你做得好啊。”
要不是有“自我催眠”和“生理演技”,他還真難騙過蘇成器,讓他乖乖去催動人和樞的重置。
現在,到了最後的賭博了。
蘇言緩緩站起身,目露沉思。
他已經找到了通關路線,但還有一些“場外因素”,他有些猶豫。
一旦走上Te,他很有可能不得不暴露“邏輯自洽”。
甚至會因此,牽連到農明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