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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消失於江面

原來,宋天祿早就準備好了修改戶籍所需要的材料,只不過想要再多敲詐一些利潤罷了,畢竟,資助本鎮的考生,也是為本鎮的百姓謀取福利,作為鎮長的他,焉能不支援呢?

本朝官僚政治雖然有點腐化,但還是為各級官員保留了一些特權的,比如說在服兵役、賦役等方面,鎮長只需要保證繳納的總數即可,其餘可以自行掌握,至於修改戶籍這樣的事情,按照規定需要層報至戶部,修改魚鱗圖冊才算正式完成。

但往往實際生活中,很少有這樣做的,本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戶籍交易”制度,即如果佃戶是絕戶的話,在其死後,他的佃戶身份是可以交易的,附上鎮府的說明,加蓋官印,即可完成內容上的戶籍修改,其餘的手續可以緩慢進行。

早在田陽文第一次和他說幫忙修改李星辰戶籍的時候,宋天祿已經著手實施,恰巧本鎮上的一個佃戶是絕戶,同意出賣自己的佃戶身份,換取些許錢糧,生前再瀟灑一次,死後了無牽掛。

就這樣,一邊同意出售佃戶身份,一邊又願意購買,官府只把控總數,繳納足夠的徭役賦稅即可,經過宋鎮長的一番運作,身為流民的李星辰自然擁有了佃戶的身份,自然可以參加朝廷的科舉考試。

“田老爺,您如此熱衷做成此事,究竟為啥呢?”李星辰很是不理解,田陽文對自己的熱情,有點過度了,不像是一般逐利商人那樣,反而讓自己心慌。

“先生不必疑慮,老夫走南闖北多年,對於國家政事有自己的見解,我以為商人並不可恥,相反“無商不富”,如果先生有一天能夠主宰廟堂,還請還商人一個清白。”田老爺語氣滄桑,彷彿一下子年老了很多。

“田老爺,為何會篤定我會高中狀元呢?有沒有想過或許您這是竹籃子打水,到頭來一場空呢?”李星辰不忍心打擊田陽文,但是又不得不如實相告,畢竟一個乞丐高中狀元的機率,著實太低了。

“我慶陽王朝積弊已久,正是需要像先生一樣的人才,才能推陳出新,匡扶社稷吶!如果像先生此番的麒麟之才,都不能在科舉中脫穎而出,那說明我慶陽王朝真的沒救了!嗚呼哀哉!”

次日清晨,李星辰帶著小九兒,和桃花鎮此次推選出來的十八人,動身前往望江縣縣城,參加縣城舉辦的人才初選,不過與桃花鎮的選拔不同,縣級選拔人才的方式,最主要的是考試。

望江縣下轄十三個鄉鎮,桃花鎮只是其中的一個鎮子,因為本鎮地處怒江和望江兩條河流的交匯處,因而船運較為達,也算是全縣中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個鄉鎮,而這裡的人們則是信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古老生存法則,靠江,只能以江為生。

李星辰他們自然是走水路去縣城,只不過在路上卻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差點葬送了他的科舉考試前途。

公主姜千葉生性愛玩,素來不被傳統禮教束縛,這次也是賭氣出遊,因為父皇竟然為了自己的政權,把她許配給了輔張昌勳的兒子張君豪,張君豪這個人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仗著自己的老子,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最關鍵的是,經常尋花問柳,夜不歸宿。

儘管姜千葉拼命反抗,但始終無濟於事,這次還是假裝和張君豪約會,才能偷偷跑出來散心,與以往的偷偷溜出去玩不一樣,這次她愁容滿面。

“瑤瑤,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姜千葉拉著許元瑤的手,望著面前廣闊的江水,時不時望著遠處的一個男子,有些厭惡的道。

原來,公主姜千葉此次出遊,不止帶了張君豪,還帶了自己的閨蜜許元瑤,她們並咩有選擇6路出行,而是別出心裁的選擇了沿著怒江漂流而下,此刻,一艘裝潢華麗的官船,正在怒江上航行。

“哪有什麼難的?你直接嫁了不就行了!你仔細看看,或許他並不是那麼差勁呦!”姜千葉聽的一頭霧水,扭頭一看,現許元瑤正在偷笑,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不禁佯裝臉色一怒,上前去和她廝打在一起。

等過一會,她倆鬧累了,徹底安靜了,許元瑤才一臉正色的說,“葉葉,我知道你並不想嫁給那個紈絝子弟,但是,皇命難違,一旦你父親決定的事情,恐怕再難變更。”

姜千葉也一臉無奈,生在皇家,看似風光,卻很多時候會成為家族的犧牲品,完全沒有個人的一點自由,她自己也知道,慶陽王朝已經處於風雨飄雨之中,外有強敵入侵,內有定國公的虎視眈眈,一旦輔張昌勳倒向定國公楊弘和,恐怕整個江山就會易主。

姜千葉不想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但是又不得不成為犧牲品,她自己也知道,這是無畏的掙扎,男人們之間的爭權奪勢,豈能靠她這樣一個弱女子的婚姻來決定勝負?犧牲她的婚姻,對於姜家的江山而言,只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姜千葉望著怒江的江面,腦袋裡似乎湧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跳江自盡?”忽然,她回過神來,往後退了數米,臉色慘白,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許元瑤問,她看著姜千葉的臉色,以為她是暈船的反應,不由得上前扶住了她。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如果這場政治婚姻中的兩個人,有一個人消失在這個江面上,是不是可以結束這場鬧劇?”姜千葉忽然問道。

“怎麼可能消失在這個江面上呢?”許元瑤哈哈大笑,忽然,她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有些疑惑的看著姜千葉,似乎詢問她的意思,姜千葉重重的點了點頭。

倆人沉思了片刻,還是感覺不妥,且不說這個官船上有數百名精通水性計程車兵,即使是這樣成功了,迎接她們的只能是無盡的報復,或許她姜家的江山,會崩潰的更快更早更徹底,她姜千葉將徹底成為姜家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