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才笑了，笑的肆無忌憚，笑的張揚，幾欲狂。

冰雲顫顫巍巍說完那句話後，不敢抬頭看向萬才，卻聽到他張揚的笑聲。

這笑聲是那麼的爽朗，可是在冰雲的耳朵裡聽來卻是那麼的刺耳。

她不明白萬才為什麼會笑，為什麼會笑的那麼張揚，那麼大聲，那麼肆無忌憚。

文豪卻是讀懂了這笑聲，在這一瞬間，在聽到冰雲說出的那句聽起來很是傷心的話後。

文豪的眼眸暗淡了下來，就像白日裡忽然熄滅了太陽一樣，沒有了任何的光彩，只剩下了無邊的黑暗，一如他的內心，他感覺自己的心死了，那燃起的熊熊烈火在這一瞬間熄滅了。

烈火因冰雲不經意間的一笑而點燃，又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熄滅。

萬才什麼也不說，大踏步走到文豪面前，目光炯炯，眼神銳利，盯著文豪，讓他毛。

文豪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在這一瞬間竟然敢和萬才那懾人心悸的目光對視。

此刻的他已經無所畏懼。

心已死，心中所憧憬的愛情已經徹底破滅，他喪失了對美好生活的嚮往，簡直生不如死。

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眼神對視呢？

他衰落的神色任誰都能看出他內心的失憶，他灰暗的瞳孔任誰都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極度痛苦。

但冰雲視而不見，他的注意力從來都不在文豪的身上。

對這個男人，她從來不曾投過去一眼，也從來不曾想去高看一眼。

因為不配！

面對萬才的問，文豪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那麼在乎的一個女人，自己那麼深愛的一個女人，竟然說出了那樣可笑而又滑稽的話。

自己失落了一條手臂，落下了一個終身殘疾，這樣大的代價，這樣大的付出，這樣大的傷勢竟然都不及她那莫須有的愛情，甚至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向自己高看一眼。

文豪越想越生氣，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他的內心極度痛苦，臉上的表情顯得無比的落寞。

忽然他心生了一股憤怒，對冰雲的憤怒，對自己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女神的憤怒，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想象的。

以前將她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心裡怕摔了，憤怒這樣異樣的情緒怎麼能對心中的女神生出？

這絕對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是此刻的文豪卻真的憤怒了，他的拳頭因為握的太用力，已經滲出了鮮血，但他卻不覺得疼，因為他的心，他的精神上的疼痛遠比身體上來的更猛烈些。

內心深處滋生起的憤怒就像一顆火苗，點燃了遼闊森林，形成了參天大火，憤怒的火焰。

他灰暗的瞳孔瞬間變的清澈，赫然直起了身，瞳孔也恢復了清明。

萬才在背後看著他，現了他的改變，眼睛裡流露出了不易察覺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