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十章 修士也會生病

一切準備妥當,連同換下來的兩身道袍也塞入包裹之中後,趙然將房門開啟一條縫,輕手輕腳鑽了出去,回身又將房門關好。這禪房為住持寶瓶禪師所居,一般人沒事也不會到這裡來,故此小院中寂寂無人。一出房門,趙然便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這裡可真冷啊。

趙然貓著腰來到院門口,往外偷偷觀瞧,外面是一條巷道,左右延伸出去,也不知通往何方。他將院門關閉閂上,返身回來,以鐵鏈為助力,勾住廂房頂部的飛簷,輕手輕腳攀爬而上。

此處已近吐蕃,故此寺廟房舍的構建不類中原,上去後是個平平展展的曬臺。趙然趴在曬臺的泥欄上,藉著月光向四面張望,正東、正北兩個方向都是數重院落,唯有西、南方房舍較少,西邊緊鄰文澤雪山,於是趙然選擇了南路。

好在趙然於無極院生活的兩年多時間裡,三天兩頭便翻牆去往後山,於此門道頗為熟悉,倒也沒有什麼不順之處,只是背上負著個道士,手上又提著沉沉的鐵鏈,把他累得夠嗆,等翻出最後一道院牆後,已然氣喘吁吁。

那道士安靜的趴在趙然背上,此刻方道:“拋了鐵鏈吧,雖說可惜了些……好冷……”

趙然尋了個小山崖,將鐵鏈拋了下去,然後也顧不得休息,揹著道士撒丫子就跑了起來。

明月下,雪山畔,趙然揹著道士跌跌撞撞,一路不知絆了幾個跟頭、吃了多少回泥,直到黎明時分,實在走不動了,才尋了塊岩石下休息。

等到將道士放下來時,卻見他滿臉通紅,緊閉雙眼,嘴唇還在不停哆嗦,用手一摸額頭,滾燙如火。

壞了,這是著涼發燒的症狀。這道士在寶瓶寺中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出來後又遭了雪山的寒氣,發燒也屬正常。只是修士也會害病麼?趙然有點想不太通。

趙然無法,只得又背起道士,將包裹掛在自家脖子上,一隻手拄著道士的竹仗,踉踉蹌蹌繼續向前,想要尋找一個避風之所。

所幸天遂人願,不久之後,趙然終於在一處巖丘後面找到了一個小山洞。他鼻子很靈,遠遠就聞到山洞中散出一股腥氣,知道里面肯定有野物在,忍不住大喜過望——當真是瞌睡碰到枕頭,想什麼來什麼。

暫且將道士放在一邊,趙然很快便在山洞口布設了一個以金劍為主器的殺陣,然後向著洞內扔石頭。洞中野物被激怒了,探首往外看了看,便兇狠地“嗚嗷”了一聲,向著趙然衝了過來。

趙然一看,這野物竟是隻雪豹。這玩意放在另一個世界可是珍稀物種,但在這個世界上——對不住,趙然在大沼澤殺的野物別它珍稀得多!

很快將雪豹殺死,趙然進洞一看,除了有點腥味外,其他都好,至少這雪豹還是很講究居住環境的,並沒有亂七八糟的糞便和其他動物內臟。

取了些乾草在洞中鋪好,將道士挪了進去,趙然生了堆篝火,這才滿意地坐下休息。這一坐下,眼皮子就開始拼命打架,很快便沉沉入睡。

等趙然醒來以後,天色已經大亮,篝火只剩下灰燼,散著幾縷嫋嫋白煙。他轉頭去檢視道士病情,見道士仍舊臉色通紅,額頭髮燙,明顯是高燒未退。

來到洞外,趙然將死去的雪豹剝皮,回洞重新燃起篝火,慢慢烘烤豹皮。同時,他在篝火上架起支架,將雪豹叉上去燒烤。不遠處有條小溪流,於是用樹葉捲了個淺碗,盛了些水回來放在火上加熱。

道士迷迷糊糊中被趙然喚醒,勉強喝了水,吃了些肉,轉又沉沉睡去,臨睡前又被趙然塞了粒養心丸。

趙然吃飽喝足後,打算立刻就走。此處離寶瓶寺不遠,他可不敢再耽擱了,哪怕道士高燒未退,也必須揹著走,到時候用豹皮一裹,好歹能夠禦寒。

他過去攙扶道士,想要重新背上,可剛剛移動了半分,道士便慘呼一聲,嚇得趙然連忙撒手。

“道兄,道兄,可是哪裡受傷了?”

道士通紅的臉龐上掛滿了汗珠子,顯然是疼痛已極,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無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腹部,然後搖了搖手,艱難說了句:“你先走,別管我了。”便又迷糊過去。

趙然之前給道士換上僧衣的時候,不記得他身上有傷口,當下又解開看了看,發現並無不妥。莫非中了劇毒?

如果中毒的話,趙然可沒有太好的辦法,他想了想,決定冒險停下來再等等,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