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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是敵是友

趙然語帶誠懇道:“那哪兒能忘呢?一直銘刻於心,無時或忘!”

杜騰會狐疑的望著趙然:“你關心我什麼?”

趙然道:“我來關心一下老上司的前程!”

杜騰會嗤笑一聲:“哈,你還是好好關心一下自己吧,我的前程用得著你關心?”

趙然點點頭:“我的事情當然不妙,杜方丈這兩天和景監院走那麼近,想必是知曉了?”

杜騰會微笑著,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態度道:“咱們之間呢,以前是有過不快,但過去那麼多年了,我也不想計較了,你是晚輩,我叫你一聲致然,可好?”

趙然點頭:“當然好。”

“致然,如今走到這個地步,以我的身份,也不好說誰對誰錯,但我認為,其實你還是有後路的。你是華雲館的修士,只要辭了道職,回山好生修煉,誰也不能給你氣受,你說是不是?何必非要攪這趟渾水呢?”

“杜方丈是真心話?”

“這個自然,當年的事情,在我看來不過小事一樁,說句推心置腹的話,我沒有必要和你一介大好前程的修士鬥氣,你說是不是?不信你可以去問徐騰龍,甚至去問你們無極院的監院董致坤,這話我是當他們面說過的。”

“原來如此,那倒要多謝杜方丈了。”

“我的想法呢,你是真正從咱們龍安府十方叢林走出來的修士,說起來終究還是一家人,將來各自有了什麼難處,你我之間是可以互相照應的嘛。當然,前提是你不要再一條道走到黑了,只要你辭道回山,景監院那邊,我去跟他說,你們倆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趙然笑道:“多謝杜方丈好意,但我還是想再努力努力,實在不行再說。今天來呢,是想問問方丈,你這方丈的位置坐了五年,你覺得有意思麼?”

杜騰會有點不高興了,道:“有沒有意思,這是怎麼說的?再說,你馬上要去松藩了吧?我的事,用得著你來操心?”

“哎呀杜方丈,我說話直,你可別往心裡去,咱們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不好嗎?來,別坐床沿上了,坐著難受,坐我對面。”說著,趙然將椅子搬到杜騰會旁邊,伸袖子撣了撣:“方丈,來,坐吧!”

見趙然一副鎮定自若的派頭,杜騰會疑心更重,躋鞋下床,坐到趙然對面。

這方世界的道門十方叢林中,方丈與監院平級,地位還要略高,有大事不決時,由方丈拍板。

但只要不是身份相差懸殊、威望不可同日而語的——比如當年無極院老方丈史雲乘和監院鍾騰弘那種情況,一般來說,監院都會把權力牢牢把持在自己手中,三都議事的時候不會出現“大事不決”之事,方丈就會因此而被架空——比如當年的西真武宮。

所以方丈這個位子還是比較尷尬的,大部分地方,方丈都成了擺設,甚至有些宮院的方丈長期缺額。杜騰會還稍好一些,現在西真武宮的監院徐騰龍和他有舊,對他比較服氣,有大事都和他商量,但畢竟不能直接插手具體事務,感覺還是差了很多。

所以趙然才會問他,做方丈有沒有意思?

對剛剛五十來歲的杜騰會來說,做方丈當然不如監院有意思,如果是六十來歲,他或許就此認命了,但五十來歲做方丈,地位雖然尊崇,於他而言卻有些尷尬。

他是個喜歡抓權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和張雲兆鬧出那麼大的矛盾來,更不會眼巴巴跑到無極院去,扶持那個上不得檯面的董致坤,以至於鬧的灰頭土臉,下不來臺。

趙然的問題直指杜騰會內心最深處,讓他生起了想聽一聽的念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誰讓你來的?是宋致元麼?”

趙然道:“杜方丈,誰讓我來的,這不重要,我只代表我自己,跟旁人沒有牽扯。只想問問杜方丈,你想不想做松藩天鶴宮的監院?”

杜騰會心中一跳,見趙然笑眯眯的望著自己,哪怕知道對方是在賣關子,還是忍不住催促:“上頭不是已經定好了景緻摩去松藩了麼?到底有什麼話,趕緊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