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程的整個身體彷彿都釘在原地了，一動也不敢動，全身僵化了起來。

他沒想到餘雪的問題一針見血，是啊，自己為什麼來的這麼早。

封程背對著她，不管她看不看得到，露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我這不是好長時間沒來季老師家了嗎？想著早點過來幫幫忙，剛過來就吃飯也不太好是不是...”

說完，他還很滿意自己的這個藉口。

“哦，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

“那個...雞蛋...”

封程忙低頭看去，現雞蛋早已流了一地，另一邊手裡又沒顧上，蛋殼也從他的手裡脫落,掉在地板上。

“我來處理。”

封程抓起旁邊的抹布,就立刻蹲下。

忽然間，一股香風傳來。眼前被什麼遮擋住，光線驟然變暗，頭也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有些癢癢的。

他疑惑的抬起頭，然而看到的卻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鼻尖差點觸碰到了近在咫尺的鼻尖。

他們第一次距離這麼近。

封程只能注意到她的眼睛，即便看不到她的全臉，可依舊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到她的驚慌、害羞還有...情動... 封程真正明白了什麼叫眼睛是心靈的視窗，那麼...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嗎？

她的眼睛彷彿像一個漩渦，讓他越陷越深。

兩人的眼神之間彷彿有磁力吸引，透過這個視窗，兩顆心不斷的靠近。

忽然，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封程的臉上。

封程忽然驚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不會也透過眼睛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封程的眼神逐漸清明，對方的眼神也重新充滿了慌亂。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餘雪的手裡還拿著破碎的雞蛋殼。

“我來就好。”封程扯動嘴角，然後又飛的蹲了下去,將抹布蓋在雞蛋液上。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他的心卻不聽他使喚，依舊跳動個不停。

站著的餘雪同樣沒好到哪裡去，她的臉忍不住燙，哪怕是自己第一次登上舞臺那麼緊張的時刻她的臉都沒有燙成過這樣。

剛剛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

封程逃跑一樣的走開了，在洗手間洗好抹布，又去拿了個新雞蛋。

在廚房門口就看到餘雪俏生生的背影還立在那裡，封程走過去，輕輕的把她手中的雞蛋殼接過來。

貌似氣氛又奇怪了起來，封程秉持著“主動”的原則，於是又是露出一個紳士的笑容，問道“你這次來帝都，是有什麼行程嗎？”

“嗯，我跟老師是這麼說的。”

封程點點頭，再次呼了一口氣,準備開火繼續煎雞蛋。

“可這只是一個藉口,我是為了你來的。”

“啪嗒。”

那個嶄新的雞蛋落在地上，摔的更慘，蛋殼破碎的那一霎那，雞蛋液飛濺開來。

“抱...抱歉。”

此刻冰箱裡剩餘的雞蛋都無語看著這個老六，放過我們吧。

封程誓自己絕不是得了什麼帕金森，實在是餘雪的話語帶給他太大的震撼。

“你至於被嚇成這樣嗎？我來找你又不會吃了你。”

“不小心，真是不小心。”

“還好你沒選擇當醫生。”

“我也這麼覺得。”

待封程收拾好地面，又拿來一個新雞蛋，尷尬的舉著雞蛋說道“要不你還是先出去等吧，否則這頓飯估計咱倆永遠也吃不上。”

餘雪這回很配合的出去了，逃一般的回到客廳，靠在牆壁上，用手捂住心臟。

糟糕，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啊，羞死人了。

牆的另一邊，封程圍著圍裙炒著肥牛，手裡拿著鏟子一下一下的翻炒，眼神卻直直的目視前方，牛肉炒老了也沒有覺。

忽然間，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接著他乾脆低頭咧開嘴笑。

似乎是覺了自己過於放肆的笑容，又或者看到了鍋裡被炒的快糊了的牛肉，封程收起笑容，手忙腳亂的關火。

.. 餘雪用筷子扒拉扒拉碗裡的牛肉，“這道菜就是這樣做的嗎？”

“呃...”封程不好意思的說道“做失敗了，還好沒糊，應該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