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鐵鏈泛著寒意,潮溼黑暗的環境,原本的傷口更加的糜爛,陳舊的,新的,鮮血流溼了衣服。
因為不算嚴重,更不致命,再加上一些小小的原因,並沒有人給她療傷。
她長盡散,胡亂的垂在臉龐,額前,有鮮血,有汗水。
她低著頭,沒人看的清她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船的安保措施十分自信,她的門前居然沒有人看守。
他站在門口,明明是兩人期待已久的相見,卻生在不該出現的地點。
他死死的看著她,呼吸都變得寂靜,拳頭握緊垂在身旁,卻不敢出任何一個音節。
李長不讓他見她。
他應該是早就知道兩人的身份關係不一般,怕他犯錯,也怕他犯傻,不讓他去見。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靜靜的看著她。
沒什麼情緒,或許說,他已經麻木了。
他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就是往好處想想。
或許,或許,或許能有個好結果。
眼睛逐漸變得赤紅,他低了眸子。
他自己想了很多,在他的隊友幫他包紮的時候,他一直在消化自己接受的事情。
他與她交手了那麼多次。
怎麼可能沒有認出來,只是心裡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去聯想。
他串起了埋在心裡的種子,這麼多的疑點,早就可以得出真相,只是他是個懦夫,他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懷疑她。
她好像很難受,她喘息著,聲音都漸漸低下來,手被吊起,坐在那裡,低垂著頭,在被關起來之前,就被警衛員搜過身,她的外套已經被脫掉,穿著修身的黑衣,看起來不過小小一隻。
是啊,Q如果說真是個男人,怎麼可能這麼嬌小。
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現呢?
她就算騙他又怎麼樣呢?
他早就說過了,他甘之如飴。
他只是害怕她受傷,別的,他絲毫不懼。
可是現在呢。
季修痛恨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無能為力,甚至不能說上一句話,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想必早已被知道,說上一句話,就算是共犯。
他會不會被處罰他不知道,就怕她罪加一等。
她突然抬了頭,和猶豫的他對上了眸子。
他一驚,想要轉身離開。
被欺騙的那個人卻變得膽怯起來。
她卻輕聲叫住了他。
聲音很低,低到或許是聽不見的。
但他聽到了,真真切切的傳到了耳朵裡。
他瞬間變得四肢僵硬,沒辦法再邁出一步。
他走上前,看向她,眼睛變得酸澀無比,他抵了抵自己的眼睫,低聲開口。
“你還好嗎?”
她笑了笑,看起來虛弱極了,又帶著無比脆弱的美。
“是不是恨我?”
他揚起抹笑來,勉強又溫柔,他摸不到她,只是隔著門再與她說話。
“怎麼會呢,小時,對我來說……你,你只是我的蘇時。”
他的聲音頓住,嘶啞極了,不想讓她聽見哽咽。
她搖了搖頭,低頭喘了口氣“我是個騙子。”
他搖頭,眼睛更加紅,卻流不出淚。
“是我的錯,我沒辦法……”
“你要保持你的信仰,老季,做最好的季隊長,好嗎?”
她笑得格外溫柔,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柔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