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禮物中規中矩,高位之上送來的無非就是質地頗好的飾釵環,位份低一點的送的都是些荷包還有簪子之類。
但在紀綰清的眼裡都是一視同仁,統統都讓沁蘭沁竹登記造冊扔在庫房裡落灰。
至於那寧貴人送來的釵環,就讓小順子掏掏耳朵。
日後去御花園或者太液湖都帶上小順子,若是遇上了寧貴人,讓她看看自己送來的東西被她怎麼處置。
只要一想想那表情,她就樂的慌。
這樣來找事的人,就該氣氣她。
乾元殿內,元胤已經下了朝回來。
在宮人的服侍下換掉了朝服,摘掉了冠冕。
換了身玄色龍紋長衫,頭戴九龍玉冠,長身玉立,翩翩君子。
不管換了什麼衣衫,渾身的帝王氣質都讓人無法忽視。
元胤坐在桌案後,正要處理李德勝剛剛呈上來的奏摺,就見李德勝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頭上還流出了汗水。
元胤見他這幅急忙模樣,皺了皺眉道“怎麼了?後頭有人追殺你?”
李德勝喘口氣,彎腰稟報道“陛下,慕容侯回來了,把先帝的貼身大太監尋回來了。”
聞言,元胤立馬站起身,繞過桌案激動道“人現在在何處?”
“回陛下,慕容侯為避免打草驚蛇,在乾元殿偏門等候。”
元胤撥出一口氣,連忙道“現在去把慕容侯請進暗閣等著,不要被任何人現。”
“是”李德勝點點頭,連忙下去安排。
元胤平復著心情,去了乾元殿偏殿裡,看著父皇給自己留下的雙刃琉璃龍槍。
他伸出手撫摸著槍身,腦海裡又浮現十年前的記憶,那時候自己還小,被父皇接到乾元殿由他親自教導。
那時的他,如驚弓之鳥,生怕做錯什麼事,父皇會厭惡他。
所以他每日早起溫書習字,有一日自己起的太早,想在乾元殿隨便走一走。
誰曾想到就看見父皇揮舞著這把槍操練。
一手琉璃槍被父皇揮舞的威風凜凜,槍刃掃過帶起了無數掉落在地上的樹葉。
幼時的他只看見父皇高大的身影如游龍一般瀟灑,他無意驚動了父皇。
父皇看見了躲著偷看他的自己,對他微微一笑,道“想練嗎?”
自己那時候點點頭,他要強大,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不能讓在乎的人和母妃一樣被人害死。
父皇教了自己,每一日,他都在練,練到手掌磨出水泡,練到虎口磨出厚繭,練到腿站不直。
每日除了溫書習字,便就是練功,練武功,練劍術。
日復一日,春去秋來。
直到父皇暴斃,他就將這柄雙刃琉璃龍槍封在了偏殿,不讓人靠近。
元胤輕笑著撫摸槍上的銀刃。
“父皇,兒臣知道您去的不甘心,您放心,您的心頭刺,兒臣會給您一根根拔掉,兒臣會聽從父皇的教誨,做一個明君,保護大燕百姓,保護這錦繡河山。”
“您和母妃的死,兒臣也會查明,一定會手刃了仇人。”
元胤看著這槍架上橫封著的槍,已經熱淚盈眶,但還是沒有流出來。
出了偏殿,元胤又恢復了平時紀綰清不在的模樣,一臉冷漠。
剛打算去殿內隱藏的暗閣,小林子進來稟報“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見。”
元胤腳步一頓,猶豫了幾番。
還是決定,先見皇后。
“讓皇后進來吧。”元胤冷聲說完,便徑直去了暖炕上坐著。
不一會,皇后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步伐盈盈的走了進來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金安。”
元胤也沒看她,只是喝了口茶淡淡的應了一聲“起來吧。”
皇后笑著起身,坐在了暖炕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