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和冷父回去後,顧梓霜已經被押住了。
她的肩膀被粗暴地摁著,雙膝跪地,掙扎的身子卻毫不屈服。
李丞相“砰”的一拍桌子“顧梓霜,你可知罪?!”
顧梓霜桀驁地回視她“我,無罪。”
“顧梓霜你還狡辯!”冷母指著她怒罵,“我們冷家哪點虧待你了?你竟要讓我們如此蒙羞!”
“以前對不對得起我,姑且不談。”顧梓霜冷冷笑道,“我就一個要求,別連累翠蓮,更別連累我家人。”
“喲。”冷母滿嘴的尖酸刻薄,“看這意思,是承認了?”
“再說一遍,我無罪。”顧梓霜眼睛太大,瞪著人時更像個冤屈的厲鬼,看得人心裡毛,“我既然會如此說,就是因為我顧梓霜無論怎麼辯解都無用,你們總會定我罪的不是嗎?”
“你……”
冷母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便有一個雷厲風行的身影迅地衝了過來。
似有一陣風颳過,猛地席捲了她的整個身心。
一記耳光,重重地砸在臉上。
顧梓霜很快就揚起了頭,她右半邊臉已是紅腫,嘴角流下了一絲血。
那雙眼裡,沒有震驚,而是種意料之中的知曉,卻還是抑制不住的失望與頹然。
冷澤安心頭彷彿被撕扯。
他咬了咬牙,口中迸出了兩個字。
“賤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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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顧梓霜被帶走了。
也就是冷澤安那兩個字出口之後,顧梓霜沒有了絲毫的掙扎,完全都處於一副任人擺佈的狀態。
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那是冷澤安見顧梓霜的最後一面,後來,她便從此消失在了冷澤安的生命裡。
他想過她。
在很多個夜深人靜的夜裡,他會想起顧梓霜陪伴他的那些光年歲月,她曾如清蓮般,聖潔中帶著含苞待放的嬌羞,出淤泥而不染。直到後來,容顏漸漸多了歲月的侵蝕,眼神中的哀怨的逐漸變多。
到後來,他們的感情,終是分道揚鑣了。
顧梓霜被帶走後的一個月,顧家也出了變動,傳言顧父的香料裡出了致面板潰爛的問題,而偏偏,那批香料進貢給了皇上。
皇上龍顏大怒,顧父顧母慘遭當場杖斃,整個顧家,都散了。
冷澤安覺得不可思議。
顧家的香料,向來運輸給一些平民百姓,幾十年來從未出過問題,在民間一直口碑優良。更何況,他們家的廉價香料又怎麼可能被傳輸到皇上那?
他去找冷父爭辯過此事,可冷父即便神情有了些許的心虛,卻也一口咬定此事他毫不知情。
這件事,只能無疾而終。
在那之後,他心中對顧梓霜更愧疚了,他有時會想,自己做的究竟對嗎?他們到底有沒有讓顧梓霜過生安穩的平民生活?
如果顧梓霜還在,那為什麼直到她爹孃死了,她都沒露過面?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
但很快,也拋在了腦後。
他和李明玉還是保持著恩愛的夫妻關係,無論他有多少煩心事,李明玉都有法子逗他開心,久而久之,對顧梓霜的思念,也就漸漸在時間的流逝中消散而去了。
這個府裡,唯獨和顧梓霜有關的東西都被處理乾淨了,唯獨留下的,就是翠蓮。
他答應過顧梓霜,一定會善待翠蓮,所以,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