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霜臉上樹枝般的黑紋增多了數倍，手上亦是條條黑紋密佈，傷心憤怒如毒火灼燒著她，便向林寒雨洩起來“一切都是你的錯，在家的時候整天找我麻煩，在幽冥鬼域依舊死『性』不改。我究竟做了什麼孽，怎麼會和你成為姐妹。”

林寒雨好生心虛，卻高昂著頭反唇相譏“是你不長腦子被當成棋子來耍，是你笨，是你蠢，是你無可救『藥』，與我有什麼相干。”

“不長腦子的明明是你，人家的虛情假意都看不出來，你不是自詡聰明嗎，你才是最蠢的死丫頭。”

“我看不出人家的虛情假意，總比你厚著臉皮硬往上湊強得多。林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你……”林寒霜抬起手，指著林寒雨，道“你生前就愛與人打架鬥毆，淪為笑柄而不自知，丟盡林家臉面的人分明是你。”

“我有力氣與人打架鬥毆，你想打也打不成，『藥』罐子一個，病秧子一棵，三兩重的脆骨頭，紙糊的美人兒皮，弱不禁風病病歪歪，你一直羨慕我有力氣與人打架吵嘴，你就是嫉妒我健健康康的，我氣死你氣死你。”

林寒霜慢慢垂下了手，低垂著頭，似乎已經冷靜下來。

林寒雨的表情頗為古怪，有愧疚、有自嘲、有恨意、更多的是一種不肯示弱的倔強。

周念平湊到穆長風耳邊，悄聲道“看來咱們是白費力氣了，這兩姐妹病入膏肓，神仙難救啊。”

穆長風深有同感，林寒霜姐妹恩怨極深，各有各的錯，各有各的可憐之處。往事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該用的計策也都用了。她們依舊不知反思，只知道互相指責推諉，縱然有神仙降世也醫治不了這種病。

僧人看了周念平一眼，正待繼續好言相勸兩姐妹，忽聽得林寒霜一聲怒喝，一頭撞在結界之上，登時血流如注。

林寒雨吃了一驚，呆在原地，楞楞地看著林寒霜癱倒在地，嘴角上掛著一絲終得解脫的舒心微笑。

“壞了，不能讓她死。”周念平一躍而起，扶起林寒霜，輸入大量強勁的靈力。

僧人道“不必驚慌，普通的方法殺不了她。”

周念平著實鬆了一口氣，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推開林寒霜，“你想死是可以的，得等魔絲花被消滅之後才行，你別連累我師弟。”

林寒霜苦笑連連，掙扎著抬起頭，費力地抬起了手，哀求的目光看著僧人，“求你殺了我，我真的不想活了，我這輩子什麼都沒有，不如死掉的好。”

林寒雨跺著腳道“好不容易與魔絲花合為一體活了過來，幹什麼尋死覓活的事兒。我想活沒機會，你說放棄就放棄，你失心瘋了？”

“你給我閉嘴。”林寒霜又悲又怒，滿臉的淚水血汙，猙獰又可憐，“我當年就該堅定心意去死，也許我死了，你還能想起我的好，承認我是你姐姐。現在死了，你只能記得我如何害你，從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知道白費了還想死，你腦子病的不輕。”

“我能怎麼辦？可笑啊，真是可笑，我日日夜夜都在懷念爹孃，她們卻如此偏心，唯一的救命丹『藥』給了你。我敬愛大哥，他卻棄我而去。我疼著你愛著你，你卻把我當成心頭的一根刺。我願為主人赴湯蹈火，他卻把我當成一顆棋子。小雨，你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孩提之時，我對你不好嗎？”

林寒雨胸口劇烈一痛，緊接著灼熱難當。那些曾經視若無睹的少年往事，一件一件在眼前浮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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