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公寓,4o1室。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白色帷幔照在臥室的大床上。
吉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揉了揉有些混沌渾濁的腦袋,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他的助手鬆本惠子躺在一邊,喃喃自語中夾雜著幾句模糊不清的日語。
地上、床上到處散落著衣服。
吉田點了一根菸,玩味地看了一眼有些意猶未盡的惠子,想到她急不可耐的狂野,意味深長地笑笑,他很難將此時的惠子和平日裡低眉順眼、溫順聽話的助手當成是同一個人。
不過隨即他臉色又陰沉下來,惠子這個女人服侍自己,竟然喊的是岡本這個傢伙的名字,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他又有些慶幸,沒有讓這個女人和岡本見面。
......
三月25日,宜嫁娶、宜出行、宜喪葬。
今天是個晴天,和煦的陽光透過花玻璃曬在人身上,懶洋洋的。
惠子去上班後,吉田一個人待到中午,吃過一碗水餃,坐在沙看起了報紙。
客廳牆上的鐘表走到一點鐘時,吉田起身了。
他走進臥室,將視窗下方的梳妝檯拉出來,扯開一塊牆布,露出菸灰色的牆磚。
吉田輕輕釦動磚頭,出現一個巴掌大小的豁口。
吉田伸手進去摸了摸,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一個彈夾。
他檢查過手槍,鄭重地別在腰後,穿好衣服,拿起報紙出了門。
樓道里面很安靜,吉田在門口停頓了幾秒,目光劃過鄰居門底的縫隙,可以看見一束太陽的光亮。
這說明門口並沒有人窺伺自己,他微微鬆了口氣。
出了公寓,他在路邊略微停留,才攔下一輛黃包車離去。
幾百米的一輛車裡,徐懷放下望遠鏡,對一旁的王克成點了點頭。
後者朝車窗外揮了揮手,幾輛轎車、黃包車、腳踏車從不通的方向追了上去,或車,或尾隨……
.......
吉田讓黃包車在茶樓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停下。
這個位置不錯,視野開闊,可以觀察到馬路前方和左右兩條岔路的情況。
他從黃包車上下來,招呼街邊的報童,買了一份報紙。
他看似在看報,眼角的餘光卻從左到右,一點點掃視著街道上的每一個細節。
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或閒庭散步,或步履匆匆,路邊停了一輛落滿灰塵的轎車,似乎已經很久沒動了。
街邊幾個小販在沿街叫賣,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吉田拿著報紙踱步到一處報停前,隨意翻閱著報紙雜誌,眼睛注視在報停的玻璃上,這裡可以反射出身後的畫面。
沒有跟蹤者,沒有人特意注意他,這讓吉田內心鬆弛不少。
他看了看時間,轉身向茶樓走去。
......
酒裡乾坤大,茶中歲月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茶館。
茶館是三教九流會面之地,可以容納各色人等。
玉壺春茶社就是這樣,出入的不乏高官富商、文人雅客。
有些人在這裡休閒品茗,有些人洽談合作、達成交易,當然還有一些身懷特殊使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