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瘋狂斂財的黑蓮教後，張凡便猜到了他們可能會打九霄酒樓的主意。

九霄酒樓作為天雲城最大的酒樓，這些年來，賺取的銀兩極多，即便綜合利益的七成，都被天刀閣拿去了，但餘下來的三成銀兩，也是一筆龐大的數字，黑蓮教那群兇狼，自然不會放過這份鮮美的肉食。

雖然張凡也不清楚，黑蓮教為何這麼執著於銀兩，但既然收了七成利益，他自然也會確保合作者的安全，所以他便施展了秘術，改變了容貌，先行一步前往了九霄酒樓。

“噗！”

此時，那白袍青年面色蒼白的倒地吐血，張口吐出深紅色的血液，濺落在衣袍上、地面上，散著一股難聞的腥味，他右手一直顫抖，神色震怒，轉而驚恐、怨恨，捏緊了手中的黑色匕。

踏踏……

張凡右手輕捏著褐色蓑帽，邁著緩慢、穩健的步子，朝他走去。

而張凡的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踩踏出沉悶的聲響，同時，也重重踩踏在白袍青年的心神。

“不……不要過來！”

白袍青年顫顫巍巍的舉起黑色匕，他雙手握緊匕的漆黑刀把，神色惶恐的盯著張凡，似乎這柄匕，給他帶來了一絲底氣。

至於張凡所說的白眼狼，他心中可不這樣認為，他無非是在生存與死亡兩條路中，選擇了一條生路罷了。

即便因此，他選擇拋棄了道義。

咻！

張凡忽然頓住了腳步，他神色平靜的盯著眼前的青年，隨後在青年驚恐萬分的眸子中，他伸出右指，指尖激射出一道燦爛的銀輝，轟擊在了白袍青年緊握的黑色匕上！

這是玄星掌的一種簡單招式，而這一次，張凡並沒有留手。

咔嚓！

迅疾、銳利的銀輝，直接擊碎了那柄看起來有些不凡的黑色匕，緊接著悍然洞穿了白袍青年的胸膛。

“呃……”

在銀色光輝的霸道摧殘下，修為低下的白袍青年無力阻擋，他的血肉被撕裂、焚燬，最終絕望、滿臉不甘的倒地身死，徹底失去了生機。

對於這種堪稱弒父的白眼狼，張凡自然也懶得聽他，說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直接將此人擊殺，才算得上是念頭通達。

“陳兒……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位體態有些臃腫的中年掌櫃，此時回過神來，原本驚顫的心神，也變得有些失魂落魄，他看著白袍青年的屍體，喃喃自語。

他能成為九霄酒樓的掌櫃，倒也不是什麼愚善之人，雖然白袍青年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心中也一直把白袍青年，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來對待，儘可能給予他最好的生活。

但是，既然對方如此絕情，為了私慾，想要親手將他弒殺，即便今日張凡不出手，他在臨死之前，也定然要引爆身上的黑色玉珠，與對方同歸於盡。

只是，令他有些感慨的是，往日裡極為孝順，安靜、聽話的孩子，居然短時間內，就變成了一副完全陌生、瘋狂嗜血的面孔，這多少都有些令他感到傷感、憤怒與悵然。

難道，流逝的時間與外部的壓力，真的如此具有魔力，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抹殺掉曾經一切的情與義？

中年掌櫃心中這般想道，神色一黯。

其實，這個道理並不複雜，很多人都明白，而他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時間的魔力，外部的誘惑，壓力的妥協，以及生死的驅使……

在多種因素的干擾下，再怎麼堅不可摧的的情與義，都難以承受煎熬的拷打，能夠堅守本心、不拋情義，悍然赴死、無畏一切的人，又能有多少？

人心難測，日久見人心等古話，說的，便是這麼個樸素的道理。

只是啊……真當此事生在自己身上時，他能有的，也只是不解、怨恨、憤怒、以及深深地無奈與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