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來客

“功法是表象，人心，才是根本……”

聽到毒道人的話語後，張凡神色微怔，他喃喃輕語，重複著毒道人的話語，隨後神色肅穆的，朝著毒道人躬身一拜道。

“晚輩，受教了。”

尚且年輕、經歷較少的張凡，此時被毒道人的一番話語點醒了。

他之前確實有點以貌取人的意思了。

毒道人的話語很簡短，但顯然，這句話潛藏的意思，較深。

同時，雖然毒道人剛剛有意昂起頭顱，但他神覺極為敏銳，還是現了對方眼中的那抹晶瑩。

顯然，這位萍水相逢的毒道人，定然有一段深埋心底、不願談及的往事。

“孺子可教。”

看到張凡做出這般舉動，毒道人臉上的笑意，越濃郁了。

這個道理，其實並不算多麼高深，只要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武者，或者是閱讀過很多書籍、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都能勘破這種道理。

然而，知曉是一回事，但真正的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兩者之間，相隔甚遠，知行合一，何其之難？

……

曾經，他只是因為修行了某種毒功，就被那群自詡正義的江湖人士，屠殺了一家老小。

就因為他們這群正義人士，給他的家族之人冠上了魔教的名號，因此抹殺他的家族後，不僅不會遭到旁人的唾棄，反而還會引來一聲聲讚歎與欽佩的話語，何其諷刺。

其實他心裡清楚，那群所謂的正義人士，無非是看中了他從那處寶地中，得到的那本神秘毒功罷了，他們想要奪走修行，增加自身的實力，以便得到更高的權力與地位。

但他們永遠不會想到，他早就已經猜到了這點，所以在銘記下所有的內容後，他便將那本功法徹底焚燬，化作了飛灰。

“你這小毒物！究竟把那本功法，藏在哪裡了？”

暗無天日的幽深地牢中，面對四周神色猙獰、道貌岸然的一群正義人士，他只是淡淡的揚起破碎、糜爛的嘴角，像是在嘲諷他們展現給世人的、那極為可憐的所謂正道。

“殺了他！”

“不！那本毒功極為不凡，這小畜生沒準將那本毒功的內容完全記了下來！”

“嘿嘿……那就用那件東西，撬開他的嘴！”

四周的一些正派人士，聽到此話後，神色間有些取樂的盯著他，像是在盯著一件完美的玩具。

可經過一系列非人的折磨後，已經瀕臨死亡的毒道人，仍舊沒有鬆口，這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頗為頭疼，有些棘手。

而最終，悄悄將那本神秘毒功修行到圓滿階段的毒道人，某一天，徹底掙脫了牢籠的束縛。

而他第一時間，便將這群所謂的正義人士，通通用毒功折磨致死，也算是為家族上下近五十口人，報仇了。

大仇得報的那一刻，他並沒有感到多麼的歡愉，而是深深地迷茫與惆悵。

不過，很快他便調整好了心態，並沒有因為家族被滅、以及自身修行毒功的影響，從而徹底淪落為了魔道之人。

他坐在浸染鮮血、冷風呼嘯的小亭中，猛然間意識到。

在這個世界上，正義也好，邪惡也罷，都是人為定義的東西，而決定這種東西的存在，往往都擁有著常人難以反抗的實力。

實力，即正義。弱小，即罪惡。

這是他在大仇得報後，總結出來的一條結論。

然而，下一刻，他便推翻了這個結論，並不是這個結論完全錯誤，而是他此時的眼界，還不足以給這條結論，定出一個對錯。

這句話，也許對，但也許，是錯誤的。

“我需要遊歷各地，得見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