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要問的就這些。”嚴煌拍了拍常靖文的肩膀說，接著他看了常靖文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後嘆了口氣“話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留在凡間的啊？這樣的生活過了兩千多年，你難道就不會覺得很痛苦嗎？”

“痛苦嗎？”常靖文舔了舔手指，然後皺起了眉頭“痛苦是當然痛苦的，可是想到他比我更痛苦，我就怎麼也無法就這樣離開凡間……我一定要想辦法解救他。”

“所以，果然是有個人讓你留在這了？是朋友還是戀人？”嚴煌追問道。

常靖文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像我們那樣互相陪伴了上千年後，已經不是朋友、戀人這些詞可以形容的了，對於對方來說，我們就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吧。當你想到只要有他在你就不是孤身一人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了。”

“感覺更像是戀人嘛。”嚴煌笑道，“我和琪琪就是這樣哦？你知道我在學校的朋友也很少，往年我其實很討厭過生日，因為每到生日那天，我不像別人那樣，有一大堆朋友送上禮物和祝福，我能收到往往就是父母的一句簡單的祝賀就沒了，但是有了琪琪之後……”

嚴煌聳了聳肩“我知道有個人會記住我的生日，她會在意我的感受，記得我的喜好。每年的生日她都肯定會來一句祝福，想到這就會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單。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對吧？”

“沒錯。”常靖文笑著點頭，“只不過，我們修真之人和凡人不太一樣，已經沒有肉體上的慾望，所以情侶的概念對我們來說比較模糊，更多的是伴侶。”

“所以，你的伴侶還在凡間嗎？所以你才沒有昇仙？”嚴煌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是啊……”常靖文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來話長，我們最初是七個兄弟姐妹。那個時候是什麼朝代？夏朝？商朝？記不太清了。總之只記得那個年代大家都活的很艱難，我們七個兄弟姐妹都是奴隸，後來一起逃出來了，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我們的師父，開始了修真。”

“等一下！”嚴煌說著，打斷了常靖文，然後回過頭到屋裡，拿出了一瓶人參果酒，倒了一杯遞給了常靖文，“你有故事，我有酒。”

常靖文接過酒杯抿了一口，笑道“其實，修真的時候沒什麼好說的，很枯燥乏味，每天重複那些內容。在那樣的生活下，我們七兄弟倒也長大了。”

“大家的修真進度都一樣嗎？”嚴煌好奇的問，常靖文搖了搖頭“各不相同吧，其中最有天資的應該是我們中的大哥廣德武，他很有才華，哪怕是在沒有功法的情況下進行散修，也只花了短短十年就進入了築基的中期。這即便是對那些大派來說也是很難得的。”

但是，很快這七兄妹就迎來了他們第一次分別。他們的師父年事已高，在修真上又沒有太多才能。那個年代的散人修真多半都是隨緣修真，因為生存環境的艱辛才被迫去修真，所以壽命到了還沒突破到下個境界，最終先他們七兄弟一步去了。

好在，他們七兄弟仍然互相幫助，在那偏僻的山間繼續他們的修煉。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常靖文和廣德武兩人的修為當屬七人之中最高的。直到有一天幾個大派闖入了山中，說這座山裡有著傳說中的寶物“五色花”。

“五色花？”嚴煌好奇的問，常靖文點頭“那是一種很稀有的仙草，它沒有種子，也沒有果實，純粹是一種由靈氣凝聚而成的仙草。傳說中，女媧用來補天的五色石便是由五色花凝練而來，此物一出便會引得修真界的人爭得頭破血流。”

“至於嗎？”嚴煌忍不住嘀咕道，常靖文看著他，認真的說“五色石之所以可以補天，是因為它的靈氣充盈到難以想象的地步。這東西對於修真之人來說幾乎是萬能的。哪怕是肉身全毀，只要靈識還在，五色石便可以讓你的身體完全恢復，而且完全是靈體狀態。”

“那不是直接就化神了？可以渡劫昇仙了吧？”嚴煌驚愕的問。

“正是。”常靖文點了點頭“所以你知道這東西有多麼寶貴了嗎？渡劫失敗的人可以用它重塑肉身，而還沒有渡劫的人服下它就可以直接渡劫，修真之人誰會不想要？”

“唔……”嚴煌也陷入了沉吟中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玩意就好像一張中了十億大獎的彩票，換了普通人也會為了這張彩票而大打出手。

“我們那時候只是隱居世外，躲在山上修煉而已，哪裡知道什麼五色花之類的呢？但是那些修真之人並不相信，他們在我們隱居的山上看到了五色花出世的異象，然後在這裡看到了我們，便認為我們拿走了五色花。”常靖文說到這，臉上出現了一絲憤怒的表情。

“那些修真之人，難道……”嚴煌同情的看著常靖文問。

常靖文哂笑一聲“他們圍攻了我們七兄弟，強迫我們說出五色花的下落。”

“可是就沒有正派人士站出來反對嗎？”嚴煌難以置信的問。

“那些攻擊我們的，便是所謂的正派人士。”常靖文看著嚴煌笑道，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柔和，似乎在同情嚴煌的天真，“在這樣的寶物面前，沒有什麼正派和反派，只有人性。”

說著，常靖文搖了搖頭“我和大哥兩個人修為最高，得以逃脫了，但是另外五個兄弟姐妹都死在了那些修真之人手中。那之後，我們便誓要復仇。但隨著時間過去，我們也現那些襲擊我們的修真者不是什麼小角色，要向他們復仇太難了……”

“你放棄了？”嚴煌的心繃緊了。

“怎麼可能？”常靖文苦笑道，“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的事……只是，兄長太過於迫切的想要復仇，渴求著境界的提升和強大的力量，這讓他在修煉上……出了岔子。”

“走火入魔了？”嚴煌緊張的問，常靖文點了點頭“他墮魔了……至今仍在荒野徘徊，被仇恨支配，想要向那幾個教派復仇。比起兄弟姐妹的仇恨，我現在更想讓他從中解脫出來。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但他還有機會……在他被修真界的人殺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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