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5章 晚宴上的陌生人

不懂俄語的陳慕武,完全不知道就在列佇格勒大學食堂的這張餐桌旁,上演瞭如此精彩的一出小劇場。

全程圍觀的卡皮察,倒是見識到了朗道的“前倨後恭”。

他不願意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丟了面子,但是一見到陳慕武本人,立馬就表現得恭恭敬敬。

卡皮察很想把這件小插曲翻譯給自己的好朋友,可現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不太合適,也沒有時間讓他插嘴。

為了向朗道致敬,陳慕武在心中給眼前的這三個小夥子在未來的名望評了個級。

朗道如雷貫耳,伽莫夫有所耳聞,伊萬年科略知一二。

之所以說是向朗道致敬,是因為此君是個實打實的評級打分愛好者。

朗道曾經用數學當中的運算元,把全世界的物理學家們分成了四個種類。

第一類是拉普拉斯運算元,符號是一個尖端向上的三角形,△。

這個三角形很形象,代表了那種頭腦聰明又能坐得住,也就是耐得住寂寞搞研究的物理學家,比如愛因斯坦和玻爾。

第二類是達朗貝爾運算元,符號是一個正方形,□。

這個則代表著頭腦愚笨但是能坐得住的人,比如莫斯科大學的一些物理系老師。

第三類是一個菱形,,代表頭腦聰明但是坐不住耐不住寂寞的人,比如朗道自己。

第四類則是奈不拉運算元,符號是一個但三角形,▽,剛好和拉普拉斯運算元上下顛倒。

依次類推,這個符號代表著笨而且坐不住的人,比如說伊萬年科。

伊萬年科真的愚笨不堪嗎?

那不見得。

但是因為他這個好朋友,後來因為政治方面的原因,和朗道決裂了,從此以後他自然而然就成為了這個毒舌天才的調侃物件,讓自己永遠在這一則物理學笑話當中,扮演一個笨蛋的形象。

陳慕武也是從這個笑話當中,瞭解到了伊萬年科這麼一個人,並且今天還在列佇格勒大學見到了他。

這三位好友後來的去向真是讓人唏噓,伽莫夫遠走異國他鄉,留在國內的朗道和伊萬年科老死不相往來。

據說伽莫夫喜歡往國外跑,是受到了卡皮察的影響。

在二三十年代,蘇連有一個俚語詞彙,叫做“卡皮察州”,指的就是像卡皮察一樣,拿著蘇連護照,卻生活在國外的一小部分人。

伽莫夫覺得自己和卡皮察一樣聰明,所以不應該被困在國內這種荒蕪的物理學環境裡,而是應該到外國各種物理學術中心和世界上最知名的物理學家們一起學習研究。

所以在老師約飛教授和國外會議主席、法共成員朗之萬教授的雙重擔保之下,伽莫夫得以出國去參加索爾維會議,並從此一去不復返。

朗道的對把別人分成各個等級的熱愛,還不止於此。

他最知名的一個評分,應該是以他姓氏命名的“朗道天才標度”。

他把人,或者僅限於物理學家,按照對數尺度分為了o到5五個等級,每個等級的物理學家,比他下個等級的物理學家對物理學做出的貢獻要大十倍。

在這個天才標度裡,物理學的開山祖師爺牛頓的等級是o,愛因斯坦是o.5,玻爾、海森堡、狄拉克、薛定諤、費米等人的等級是1。

朗道給自己的排名最一開始是2.5,等到在蘇連國內取得一定學術地位,又提升到了2,直到車禍之後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他才又給自己最終定到了1.5。

雖然一直都給人一種很狂妄的感覺,但是在面對這種物理學前輩,朗道還是會表現出一種很卑微的姿態。

他不光把科學按照對數標度,對女性的容貌亦是如此從第一高到第五低,一種夜色配咖啡式的打分標準。

幸虧他活在那個年代,又不是中囯人,否則……

按照朗道的那個天才標度,上輩子的陳慕武可能連最低的5分都評不上。

因為即使是5分,那也是物理學家,只不過為了物理學展做出過“病態”的貢獻。

不知道這輩子,朗道會給自己排到哪一個等級上?

陳慕武有點好奇。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卡皮察跟著伽莫夫去打飯,陳慕武坐在朗道和伊萬年科身邊的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他是一點兒俄語都不會說,而剩下兩個的英語水平,則是連比劃帶猜,說還不如不說。

直到卡皮察打飯回來,有這麼一個開心果存在,餐桌旁的氛圍才有所緩和。

陳慕武謹遵老祖宗“食不言,寢不語”的教誨,整頓飯下來也沒怎麼說話。

主要是沒什麼可說的,他一開始不知道那個在教室裡以一敵五的竟然是伽莫夫。

原本還想著和他交流一下的陳慕武沒了興致,他不太想和這麼一個喜歡背刺的人走的太近。

一邊吃東西,陳慕武腦子裡想的都是應該如何把朗道從蘇連國內帶出去。

要不就在講座的最後,組織一場考試,然後和蘇連科學院以及列佇格勒大學方面說,很喜歡這個學生,希望能把他帶到自己的身邊?

但是這種情況下,不能確保朗道會成為考試的第一名,如果伽莫夫拿了第一的話,他這個人自己是要還是不要。

帶著伽莫夫出國,就意味著他的擔保人從約飛和朗之萬變成了陳慕武自己。

如果他這次依然走了老路,留在國外始終不願意回國的話,在蘇連政府那邊失信的就變成了自己。

唉,如果朗道也去聽自己的講座就好了,那樣就能名正言順地說,自己在課堂上現了一個很投緣的年青人,希望能帶他到劍橋大學卡文迪許實驗室裡去。

對了,為什麼他今天沒去聽自己的講座呢?

沉默了許久的陳慕武,突然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