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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如何固定氘原子

陳慕武這次要在粒子加器上做的是兩個實驗,分別是等在準備室之外的愛丁頓,想要看到結果的那個用氘原子核轟擊氘原子核的實驗;還有自己真正想要做的那個讓氘原子核和氫原子核生碰撞的實驗。

所以他這次選擇把液氘汽化後所產生的氘氣,充入了已經排空了氫氣的粒子生器當中,準備依葫蘆畫瓢,把氘氣變成等離子體,然後再透過電壓篩選,把帶正電子原子核拍出來,當做兩次實驗當中的粒子來源。

把氘氣充入到粒子源裡面,能夠算得上是整個實驗裡最簡單的一步。

做完這項工作以後,陳慕武開始待在粒子加器面前呆,而愛丁頓則是待在實驗準備室裡,透過玻璃觀察著裡面正在呆的陳慕武。

過了好一會兒,在外面的愛丁頓都已經等得隱隱有些不耐煩,在裡面穿著靜電隔離服的陳慕武才終於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他沒有去選擇操縱面前的粒子加器,而是關上了粒子源的閥門,然後走了出來。

愛丁頓十分不解地問道“什麼情況,陳?”

“陳慕武的臉上帶著苦笑“我覺得今天的實驗,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做不成了。”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機器壞了?”

剛才還是十分不解的愛丁頓,聽到回答之後就立刻變成了十分震驚的狀態。

“也沒什麼大事,是我這裡出了問題。我對實驗的準備不足,把操作粒子加器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你不是粒子加器的設計人嗎?怎麼連這臺機器都不會用呢!那就快去找能夠操作這臺機器的人來,我們要做的這個實驗背後的意義很偉大,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

“愛丁頓教授,整個卡文迪許實驗室最會操作這臺機器的兩個人,現在他們一個在美國,另一個不知道是在德國還是在蘇連,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

看著愛丁頓眼睛上面那兩條眉毛越擰越緊,表情也是越來越急切,陳慕武終於不再賣這個關子

“但就算他們回不來,這件事情我也能解決。因為出現的問題不是我不會使用這臺加器,——我當然會使用——,真實的原因是我們的實驗材料準備不足。”

愛丁頓被他說得越來越迷糊“你說要氘氣,英國空氣公司連夜把液化好了的液氘送了過來。而這裡又有現成的粒子加器,還缺什麼實驗材料?還能缺什麼實驗材料?”

“缺氘……”

“缺氘?”

聽到陳慕武給出來的理由,愛丁頓終於要忍不住爆了。

就算陳慕武今天不想做實驗,他但凡能選一個稍微合理一點兒的藉口,都能把自己這個門外漢給糊弄過去。

結果他居然說缺氘,明明英國空氣公司送來的液化氣罐,現在正擺在準備室的角落裡!

還有,如果沒有氘氣的話,那他剛剛往粒子源裡充入的,又是什麼東西?

原來還挺喜歡陳慕武的,誰能想到他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愛丁頓教授,等我說完!”

趁著愛丁頓爆之前,陳慕武趕快打斷了他的施法吟唱。

因為他深知愛丁頓身上有著兩面性,既是一位儒雅隨和的英國紳士,又是一個動手揍起人來毫不留情的莽撞大漢。

如果對方一個控制不住,也像上次打《哲學雜誌》編輯部的編輯那樣,一個拳頭砸在自己臉上,那陳慕武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說的缺氘,並不是指缺的是液氘或者氘氣,而是缺少了一種能夠把氘原子固定在靶子上的方式。”

韓昌黎公有言,“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

陳慕武這次倒黴就倒黴在了“荒於嬉”上面。

他確實帶著趙忠堯和考克羅夫特一起製造出來了世界上第一臺粒子加器,也指導著他們透過利用被加的氫原子核轟擊金屬靶,完成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核嬗變的實驗。

可是在那之後,陳慕武就開始當起了甩手掌櫃,基本上他把粒子加器這邊的一切大事小情都交給了他們兩個人。

一段時間以來,陳慕武只知道卡文迪許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在他們兩個的幫助下,用這臺粒子加器做了很多轟擊實驗。

他對這些實驗都有了大體印象,所以前幾天才能很快就從資料儲存室裡找到用被加的質子轟擊氫原子的雲霧室軌跡照相底片,向愛丁頓展示這兩個氫原子核撞在一起,也是不會產生氘原子核或者是氦-2核的。

但如果要是更進一步地問起那些實驗具體是怎麼做的,陳慕武就開始變得不知情了。

他也是剛剛站在粒子加器前,才現了這麼一個嚴峻的問題。

之前在粒子加器上做靶子的,無論是金屬元素還是非金屬的晶體,由這些東西製作成的靶子,都是固體。

可他這次要當做靶的是氘,在常溫常壓下一向都是以氣體的形式存在,又該如何才能把它固定在靶位上呢?

陳慕武在實驗室裡站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來這個問題的解決辦法。

他只好離開了安裝有粒子加器的那間屋子,脫下靜電隔離服重新回到實驗準備室裡,和愛丁頓詳細解釋了自己遇到的問題和苦惱。

就算陳慕武說的有理有據,可脾氣上來了的愛丁頓仍然有些不依不饒。

“你之前不是和我解釋,因為氫分子中有兩個電子,所以電荷量到最後還是能守恆的。那個不就是用的氫氣嗎,怎麼換成氘之後就不可以了?”

“教授,那可能是當時我考慮不周,以為氫氣就可以當做靶子,完全沒往粒子加器的深處想。”

愛丁頓竟然想到了氫氣,他也就同樣想到了幾天前,陳慕武給他找出來的那張雲霧室照相底片。

“陳,還是那一次,伱不是還給我找到了一個用質子轟擊氫原子核的照片嗎?他們又是怎麼做出來的實驗呢?”

“這個……我也說不太清楚。”

被抓包的陳慕武很尷尬。

愛丁頓生氣歸生氣,只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不好洩,畢竟實驗要緊。

當初如果不是陳慕武在對那個《泰晤士報》記者提出來,太陽當中的核聚變可以有新的形式存在,他到現在還是對這個想法持一個悲觀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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