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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明哲保身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位於長安街西側偏西的"錢府"便是聚集了數十名讀書人模樣計程車子,正一臉急切的盯著緊密的府門。

受"善書院"影響,詹事府少詹事錢龍錫已是抱病多日,連帶著府中下人也是深居簡出,府外也是一掃前些天的"車水馬龍",變得安靜許多。

但今日卻是不同尋常,一眾士子顧不得"避嫌",自的聚集於錢府外,希望能夠等到"東林魁"的召見。

昨日"廷議"雖是結束,但其中"內情"卻尚未流傳出來,恰逢今日又是朝廷休沐的日子,無法從朝廷的邸報上得知,故而只能寄希望於昨日的"當事人"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聚集在錢府外計程車子越來越多,喧譁聲也越來越大,許是引起了鄰近朝臣的不滿,亦或者提前得到了通知,只愣神的功夫,便見得數十名穿戴整齊的五城兵馬司衙役自街道盡頭而出。

與平日裡的"怯弱"不同,今日的五城兵馬司衙役在面對這些"高談闊論"計程車子的時候,卻是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強硬",非但口中厲呵不止,手上更是有頹喪的動作,令得不少士子都是憤恨不已。

"爾等放肆!"

終於,有"心高氣傲"計程車子忍受不了身前差役口中對其若有若無的嘲諷,一臉驚怒的吼道。

他們這些人雖是沒有一官半職,但多少都有些"功名"傍身,平日裡莫說這些粗鄙的衙役,就算其上官見了他們,也要以禮相待,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不要理他們.."

不待身前的五城兵馬司衙役有所反應,一旁計程車子便是連忙扯了扯最先出聲士子的臂膀,目光交錯不定之下,憤恨離開。

見狀,十數名差役下意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露出了一抹可惜的神色。

這些士子平日裡仗著"功名"傍身,可是沒少對他們呼來喚去,剛剛若是那士子還敢"鬧事",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拿下,好好出一口惡氣。

因為有了五城兵馬司的干涉,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剛剛還人聲鼎沸的長安大街便是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剩下錢府外凌亂的腳印在告訴偶爾經過的路人,這裡曾生的變故。

...

...

自錢府而出,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便是通政使曹於汴的府邸。

因為今日休沐的緣故,曹於汴並未當值,而是一身常服的坐於官廳之中,其對面便是"受人矚目"的錢龍錫及其得意門生錢謙益,二人臉色均是陰沉的嚇人。

"自梁兄,事情已是沒有任何緩解的餘地了嗎?"好半晌,詹事府少詹事終是忍不住,一臉不甘的問道,其聲音中夾雜著掩飾不住的驚怒。

聞言,曹於汴的嘴角湧現了一抹苦笑,衝著自己的多年好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沉吟少許,於心中默默斟酌了一番用詞之後,方才目視對方說道:"宮中已是來了旨意,同意內閣所請。"

"擢升徐光啟為禮部侍郎,畢懋康為工部侍郎,大名知府盧象升為薊鎮總兵..."

聽得此話,錢謙益臉上的驚恐之色更甚,不由得下意識的出聲打斷道:"吏部天官空懸半年有餘,縱然天子有了旨意,沒有吏部的文書,也是不合規矩。"

"的確不合規矩.."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曹於汴輕輕一嘆,稍作沉默過後,又在錢龍錫及錢謙益二人錯愕的眼神中補充道:"天子已是下旨,以閣臣李國普為輔,次輔劉鴻訓。"

"吏部事宜,暫由輔兼管.."

啪!

茶盞破碎的聲音響起,剛剛還勉強維持鎮定的錢龍錫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驚恐,失魂落魄的盯著對面的老友,口中唸唸有詞。

天子這是要對他們東林趕盡殺絕吶,竟是將吏部尚書這等主管官員升遷的顯赫職位交到了李國普的手中,雖然只是兼管,但其中意味卻是在明確不過。

以眼下"東林"在京中惹出的麻煩,莫說南直隸那邊還未力,縱然已是"涉事其中",只怕也會及時抽身,畢竟他們"東林"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

"如此說來,內閣三位朝臣,兩位都是與我東林有隙.."好半晌,錢龍錫有些苦澀的聲音方才於官廳中響起,其臉色已是白皙的有些嚇人,沒有半點血色。

除卻天啟朝"九千歲"魏忠賢當權的那段黑暗歲月,他們"東林"何曾被這般打壓過?

至於另一名閣臣孫承宗雖然也是出身"東林",但其一向不喜黨爭,輕易指望不上。

"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以及新晉的兩位侍郎,均是天子心腹.."望了望猶如被抽去全身力氣一般的錢龍錫,坐在其對面的曹於汴又是殺人誅心般補充了一句。

天子繼位不過半年有餘,但其手段卻是"愈"成熟,不動聲色間便將"詭譎"的朝局改寫,甚至利用"東林"於京中掀起的鬧劇,提拔了自己的兩名心腹。

想到這裡,曹於汴的心頭便是有些苦澀,如若說錢龍錫是久不在京師,"政治嗅覺"不及從前還算情有可衷的話,但自己的反應卻是遲鈍的嚇人。

天子明明年紀不大,卻給了自己一種御極多年的高深莫測之感,舉手投足之間,便將眾多自詡為聰明人的"東林"玩弄於股掌之間。

"悔之晚矣!"錢龍錫終是反應了過來,眼中滿是悔恨之色,如若不是自己迫不及待的向李國普難,朝中局勢豈會惡化到這種程度。

心神激盪之下,錢龍錫有些單薄的身軀也是下意識的顫抖著,就在半個多月前,他還在做著"眾正盈朝"的美夢,怎地眼下就到了這種程度?

"自梁兄,你我怕是無法繼續同朝為官了.."不知過了多久,錢龍錫顫抖的聲音又起。

只幾個呼吸的功夫,曹於汴便聽懂了自己多年好友的言外之意,有些失落的點頭過後,澀聲說道:"來日方長.."

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眼下風向已是不對,繼續留在京中,只怕便會成為朝臣攻訐"東林"的靶子,錢龍錫致仕已是在所難免。

但自己呢?

粗重的呼吸聲中,曹於汴心亂如麻,第一次認真思考起,要不要"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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