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見過陛下。"
耳畔旁驟然響起的山呼聲令得案牘之後,正在假寐養神的朱由檢緩緩睜開了眼睛,思緒也是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朱由檢伸手自空中做出了一個虛浮的動作,示意眾人自行落座。
因為氣候已是有些燥熱的緣故,暖閣內的門窗均是敞開著,角落處還擱置了幾個冰盆,藉以消暑之用。
待到眾臣按照官職順序自行落座之後,早已等候多時的司禮監秉筆又是趕忙令角落處的隨侍宦官送上了一杯涼茶。
視力不錯的王承恩能夠清楚的看到,面前這群朝臣的額頭上都是有著或多或少的汗水,一瞧便是因為急匆匆趕路而導致的。
"通政司的軍報,諸位愛卿應當是知曉了。"
趁著眾人將涼茶一飲而盡的當口,朱由檢隨手拿起了顯得有些褶皺的奏本,語氣略微凝重的說道。
似這等事關軍國大事的八百里加急,一向是分成兩份,一份先行呈遞至通政司,而後報予內閣知曉;令一份則是直接呈遞至宮中的司禮監,報予"內相"知曉。
"陛下,臣等已是知曉。"
彼此對視了一眼過後,坐在位的內閣輔李國普先是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之後,方才緩緩起身,拱手稱是。
今日早些時候,他們正在內書房當值,便收到了通政司緊急送過來的西南軍報。
"諸位愛卿如何看吶。"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身著常服的朱由檢便是急不可耐的追問道,眼神也是瞬間凌厲了不少。
川中局勢果然如"後世"所記載的如出一轍,賊心不死的奢安叛軍強闖織金關,捲土重來。
而總督五省軍馬的四川巡撫朱燮元也沒有讓他失望,截止到軍報傳來之前,面對著大軍壓境的水西狼兵,永寧城依然能夠屹立不倒。
與其形成強烈列對比的,則是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遵義府,平越府等府縣。
兩相對比之下,高下立判。
"陛下,水西狼兵本就拿永寧城毫無辦法,眼下馬總兵又率領白杆軍趕到,相信永寧之危,旬日可解。"
"以朱燮元的本事,待到其重整旗鼓之後,便可揮師南下貴陽。"
稍作遲疑過後,兵部尚書王在晉也是緩緩起身,其從容不迫的聲音令得暖閣中眾人皆是默默頷,只覺心安了不少。
天子提前一步,擢升吏部主事孫傳庭為貴陽知府,令其趕赴西南任職,使得貴陽煥了不少生機。
至少面對著昔日"梁王"奢崇明所率領的狼兵,仍在困獸猶鬥。
眼下叛軍主力,安邦彥及其麾下大軍在永寧城外受挫,待到朱燮元重整旗鼓之後,便可揮師南下,前後夾擊之下,一戰平定西南亂局。
迅平賊,不但能最大程度的震懾其餘野心勃勃的土司,還能避免朝廷府庫"空虛"的尷尬。
唔。
輕輕嘆了口氣,案牘後的朱由檢不置可否,無論在哪個朝代,戰事開啟之後,錢糧會如流水一般,迅消耗。
從某種程度上來將,兩軍交戰打到最後,拼的就是各自的"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