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沒有光，不知道哪個角落漏水，緩慢滴落砸在水坑裡，盪漾出淺淡回聲。

姐姐雙眼瞪得像金魚，向外凸起的眼白布滿紅血絲，綠豆瞳孔顫抖地來回旋轉、波動，沒辦法好好待在一處。

她和哥哥合力敲昏媽媽，拖到地下室肢解，宣洩內心憤怒、不安、彷徨。

媽媽不該殺了爸爸！

哪怕爸爸打媽媽，也不能殺人。

他們把好多塊媽媽分裝進黑色塑膠袋，分別扔在不同社群垃圾桶，處理完一切回到家，現媽媽“完整”地在廚房做飯。

“你們回來好晚！”

“不乖的小孩該受罰！”

媽媽雙眼赤紅盯著他們，彷彿地獄惡鬼爬回來複仇。

他們嚇得全無還手之力，媽媽一手一個，薅著後脖領子拖到地下室。

哥哥被吊起來，姐姐被剃光頭，媽媽悄然離去，鎖上地下室的門，再也沒回來過。

姐姐記憶戛然而止，她喉嚨乾渴，手用力扯扯領口扎手的頭頸圈兒，腿軟得站不起來，緩慢向滴水地方爬去。

她就喝一口！緩解喉嚨幹癢就停止！

姐姐爬到滴水地方，恍惚間，彷彿見到頭上吊著什麼東西。

“咳咳咳！”

她渴得不行，拽出頭往那個東西身上一劃，溫熱腥鹹的液體噴滿臉。

姐姐大口吞嚥，抓著倒吊的長條物體，搖晃著站起身，貪婪吸吮液體。

“時間到了！”哥哥站在門口喊她，“你還不上來嗎？”

地下室陰森森、冷颼颼，吹上來的空氣讓人覺得不舒服。

哥哥打個冷顫，不等姐姐，獨自跑回房間。

他今天一定要讓遊飛鳥好看！

姐姐看著光亮的門，想起過去一切。

他們被媽媽的鬼魂鎖在地下室，姐姐渴得不行，用指甲劃破哥哥動脈……她最終被救出去！

遺憾的是，她送到醫院時脫水嚴重，搶救不過來。

心電圖停止“滴”聲刺耳難聽，她再睜眼，已經困在房子裡出不去，迎接一對又一對的弟弟、妹妹，分食他們的血肉，養護她一身漂亮頭。

姐姐拖著沉重腳步走出地下室，媽媽、弟弟、妹妹坐在客廳裡聊天，氣氛融洽，彷彿他們才是真正一家人。

“姐姐，你還好嗎？”

遊飛鳥叫得親熱，手一刻沒停給媽媽包紮傷口。

媽媽平底鍋武地虎虎生風，黑老師面板上尖刺伸得又細又長，跟姐姐的打法很像。

最後媽媽贏了，黑老師被趕出家門，她也變得支離破碎。

遊飛鳥看到努力往身上黏肉的媽媽，突然感覺一陣陣心酸，找到醫藥箱，拿出繃帶幫媽媽包紮反覆受傷的身體。

“我不好！”

姐姐激動大吼，明明是她的媽媽，卻對陌生人溫柔以待。

“你？不？好？”

媽媽機械式“咔嗒、咔嗒”轉頭看向姐姐，輕柔推開遊飛鳥的手，起身薅著姐姐後脖領重新扔回地下室，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姐姐似乎被凍住一般，任由媽媽扔到地下室，關上門才開始掙扎咒罵。

“你放我出去！”

“你是殺人犯！”

“你殺了爸爸！哥哥！還有我！”

“你不配做媽媽！”

……

姐姐瘋狂撓門，木屑紛飛落滿臉，沒有任何人過來給她開門。

媽媽背對著地下室，血淚緩緩流下，可悲又可憐。

“媽媽，我們還沒有包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