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流姐姐,方才你那般急匆匆地把我帶過來,還以為夫人身子出了問題,著實嚇著我了。”
出了屋子,站在屋簷下的幾人輕聲交談著。
“你才是把我們嚇著了。”
綠流沒好氣道,幾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就各自散開,忙著手中的事情,離開前紅鏽眸光輕閃著,懸著的心隨著輕霧的把脈結果,稍稍落下了些,但始終覺著還是有些問題。
蘇雲亭出了宮門,停在不遠處的馬車靜候著,一直等著的方宴見著自家公子,駕著馬車上前了些。
“蘇世子,還望你無論做什麼事情,多為令夫人考慮。”
此刻,宮門口的人不多,李辭言的嗓音低沉,離他很近,因此沒有其他人聽見這番話語。
“李大人,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該說的話最好是不要說,以免招來禍患。”
蘇雲亭旋身,下襬凌厲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細碎的雪花飄散開,唇角揚起的弧度冷漠又陰鷙,幽深的眼眸,冷沉如古井深潭,森然的寒意直直攏在他的身上,眸中的不屑是那樣的明顯。
話音中的威脅意味,濃烈地化為實質,若是他們不是在宮門口,蘇雲亭說不定就動手了,身子緊繃著的李辭言,心中莫名警覺著,眼底染著對他的忌憚和嫉妒。
其他官員漸漸從裡邊出來了,不少人見著他們眼底閃著莫名的光亮,京中誰人不知蘇世子的夫人曾經和李大人有過一段婚約,不過現如今誰都不敢提及。
四周窺視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蘇雲亭眸中閃過一道嗜血的殺意,不知是對他面前的李辭言,還是想要看笑話的那些大臣們。
凜冽的殺意鋪面而來,轉瞬即是,彷彿是他的錯覺一般,後背滲出冷汗的李辭言仍站在原地,眸光直視著他,嗓音蘊著淺淡卻濃厚的懷念,“她自幼千尊萬貴的長大,你是想毀了她嗎?”
蘇雲亭不可抑止地被他這句話挑起了怒火,暗沉的眼中的掀起一片風暴,沉凝的氣息翻湧起來,“你再說一句。”
臉上的笑意仍在,顯得有些嗜血和陰鷙,垂在袖中的大手蓄勢待。
“我是為她好。”
聽著他這句話,蘇雲亭莫名的笑了幾聲,其中的嘲諷猶如實質,化為利劍刺入他的心臟。
“你配說這句話嗎?”
李辭言眸色猛然深沉了幾分,隱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咬牙切齒,聲音彷彿是從肺腑擠出來的一般,凝澀,“你知道什麼,是你破壞了我們。”
荷花池中,他救了顧清渺的場景再次出現在眼前,一切都清晰了起來,他怎麼會這般迅地下池,就像是一直注意著她的行蹤一般。
正是那天以後,他們的關係徹底改變,皇上的賜婚,鎮遠侯的撇清關係,清雋的面容上浮現著後悔和妒忌的神色。
“不是你先和五公主糾纏不清的嗎?”蘇雲亭大手鬆懈了下來,眸中的不屑更是凌然,對於這樣的人,他連動手的慾望都沒有,會髒了手。
“什麼都怨別人,李辭言你就沒想過,你自己從始至終就配不上她嗎?”
李辭言眼眸的光破碎了些,筆挺的背脊佝僂了幾分。
“鎮遠侯對你也並不滿意,李辭言這樁婚約不過是你母親耍手段得來的。”
蘇雲亭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上了馬車,周圍想要看笑話的大臣在他笑出聲時,紛紛面色微變,腳下的步子都快了許多,彷彿身後有噬人的猛獸一般。
大雪飄飛,停留在原地的李辭言耳邊不停地響起他方才說的話,你自己從始至終就配不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