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像是被扼住一般,說不出來話,清遠侯看著他一步步逼近,想要往後退,腿僵硬著邁不開步子。
“清遠侯府落敗,求之不得。”
黑沉沉的眼眸凝著他,眼底捲起的暴戾和狠厲讓他心驚不已,直到他離開遠去,清遠侯這才懈下一口氣來。
“還不趕快把郡主的屍體處理好。”
心中的怒火只有朝著下人釋放。
松濤院。
顧清渺一早回來就讓侍女去打探在他們去送兄長時,花園中生了什麼。
“夫人,郡主刺傷了肅王,當場被其殺死,長公主也是因此才會昏迷。”
顧清渺揮了揮手讓侍女退了出去,沉眉深思,這樣一來,清遠侯府刺殺肅王算是板上釘釘了,青禾郡主已死,背後指使她的人也無從得知。
指尖攪著衣袖,心中莫名有些慌亂,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畢竟肅王的傷看起來並不是很嚴重,加之他直接殺死了青禾,長公主那邊怕是不會放過他。
前提是,她能醒來。
醫術出名的幾位太醫都到了正院,其中還有位是專門為皇上把脈的,想必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不然這位太醫也不是那麼好請的。
香爐中點著安神的香料,可惜的是她一點都聞不到了。
捏著錦帕的手緊緊攥著,方才她似乎嗅到了血腥味,柳眉微蹙,神情恍惚,絲絲縷縷的血腥氣彷彿還縈繞在鼻尖,顧清渺肺腑中一片翻湧,抑制不住的嘔吐。
綠流瞧著夫人,像是要把肚子裡的所有東西吐出來一般,輕拍著她的背脊,用著沾了溫水的錦帕擦拭著她的嘴角。
臉上蒼白了些的顧清渺,本就肌膚若雪,這下更是白得添了幾分病弱之態,倚在貴妃榻上,柔和的光亮照在她的身上,彷彿下一刻就要隨著細碎的光亮消失一般。
剛進房門的蘇雲亭,黑沉沉的眼眸看著她,心底泛起一絲恐慌,腳下的步子急促了些,走到她的跟前,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緊閉著雙眸地顧清渺,呼吸微弱。
蘇雲亭落在她臉上的手描摹著,柔軟溫熱的觸感傳來,這一刻,他真實地感受到她活著。
陰鬱的情緒漸漸侵襲著他,指腹的動作粗糲了起來,停留在她的眼尾,重重地碾壓了下,如願地看著緊閉的雙眸,再次綻放灩瀲的水光。
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的顧清渺,眼睫撲閃著,眸光虛虛地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好一會,眸中閃爍著光亮,“夫君,你回來了。”
軟軟糯糯的嗓音輕撫著他心中壓抑不住的暴戾,迎著她的眼眸,嘴角微勾,上揚著的弧度帶著些僵硬的意味。
顧清渺撐起身子依偎在他的懷中,自從她的身子出了問題,越來越喜歡和蘇雲亭肢體接觸,喜歡依偎在他的懷中,溫暖又明明覺著安心。
蘇雲亭習慣性地環著她的腰肢,眼眸微垂,煞白的小臉映入他的眼眸,“臉色怎麼這般難看,是方才嚇著了嗎?”
“在花園聞到血腥味了,心裡噁心得很。”
顧清渺深深吸了幾口氣,明明緊貼著,卻嗅不到一絲苦澀的竹香,眼眸微不可查地暗淡了些。
想到她對血腥味的敏感,蘇雲亭吩咐著下人備好熱水。
沐浴更衣一番,換洗下來的衣裙都讓綠流拿出去銷燬了,萬一漿洗後還有血腥味,她還會再難受一次。
蘇雲亭環抱著她放在軟塌上,細心地擦拭著秀,烏黑如綢緞一般的絲漸漸枯燥了些,儘管他動作輕柔,擦拭絲的錦帕上,殘留著一縷縷的長,攏在手中足足有一小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