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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浩然正氣

轟隆隆……

山路上,地面突然炸出幾個窟窿,摔出幾條半截的蜈蚣屍體,緊接著知秋一葉從窟窿裡跳出來,灰頭土臉:“呸呸呸,平日裡趕路也沒見到這麼多妖怪,今天真是見了鬼,短短十幾里路就碰到蜈蚣還有刺蝟……”

他伸手從屁股上拔下一根刺蝟的刺,疼得齜牙咧嘴。

都怪那兩個偷馬賊偷走了他的千里追,不然他正騎著馬兒在路上快樂賓士著呢,哪裡需要在土裡面鑽來鑽去,把蚯蚓地鼠趕出來不說,還碰到鑽土的妖怪。就是被這麼耽擱一下,他已經徹底失去兩個偷馬賊的方向,只覺得怒火中燒,原地要爆炸。

算了,先吃飯!

他翻身到一棵樹上,拿出乾糧啃了幾口,便睡了過去……

不小心睡了幾個時辰,到了黃昏,有馬車上傳來,他睜眼一看,原來是牛車,是個老農帶著幾個人出門去了。他水袋還在千里追上面掛著,此刻連忙翻身下樹,攔住牛車:“老人家,我並非山中劫匪,只是走久了沒水喝,想問問諸位能否施捨一點水?”

出門在外,除了盤纏,最重要的就是水和乾糧,肚子餓還能忍,口渴是真的忍不住!

老農見知秋一葉確實口渴,也不像壞人,便從車上拿下一個水袋遞過去:“你喝點吧,袋子不能拿走,我還得用著呢。”

知秋一葉猛灌了幾口,感覺神清氣爽,氣力都回來了,把水袋還給老農,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就要離去。

誰知老農突然叫住他問道:“看你衣著打扮,莫非是個術士?”

知秋一葉頓感驚奇,他行走江湖一年多,這身打扮看的人多了去了,從未有人好奇過,為什麼這位老農會有此一問呢?當即抱拳道:“不錯,我乃崑崙派後學術士,知秋一葉,不知老人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驅鬼捉邪,斬妖除魔,樣樣精通!”

老農從行李包中小心抽出一張紙,對照著看了一會兒,頓時大笑起來:“果然沒錯,衙役說這人叫知秋一葉,你也叫知秋一葉,還長得一模一樣,是你沒錯了!”

我被通緝了?

知秋一葉臉色都變了,他一把搶過紙張,驚訝了一下,這紙很薄,很光滑,但卻帶著一絲韌性和硬度,這種沒見過的紙張……實在是上品!更讓他震驚的是,紙上居然印著他的人像,栩栩如生,彷彿用法術印上去的一樣,但卻感受不到任何法術的痕跡……

頭像下面寫著一段文字,原來郭北縣來了護國法丈,他遇到一隻很強大的妖怪,為了百姓安危,便發帖請有能力的術士前往郭北縣相助!甚至說出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種話,聽得知秋一葉熱血沸騰。

而印有頭像的,則是重點邀請的人才,百姓若是找到此人,成功請到郭北縣,就能獲得銅錢百文……

知秋一葉倍感欣慰,看來自己闖蕩江湖的名氣終於起來了。

那老農抓住知秋一葉的手腕說道:“是老頭我找到你的,能不能給我留個手印,我回去的時候可以上縣衙領錢?”

知秋一葉哈哈一笑,拿出硃砂,往手掌噴了一口唾沫,拍在紙上,留下一個手印:“拿去吧老人家,能幫到你是我們修道之人的福分!我這就前往郭北縣去!”兩個偷馬賊,你們偷了我大名鼎鼎知秋一葉的千里追,把馬兒好好供著吧!

他的鬱悶一掃而空,分辨了一下方向,往郭北縣去。

入夜,荒郊野嶺,立著一座陰氣森森的宅子,牌匾上寫著正氣山莊,年久失修的門板嘎吱一聲砸在地板上掀起大量灰塵。

有兩個渾身溼漉漉的落湯雞走進來,是寧採臣和諸葛臥龍,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路上好好地突然傾盆大雨下來。

把馬兒留在外面樹下,兩個人進來避雨,打算在這裡將就一個晚上。

推開門的瞬間,頓時有一股濃烈的陰氣和腐臭迎面而來,寧採臣面板雞皮疙瘩冒了一堆,淋溼的身體更冷了,他抱著雙臂顫抖起來。但陰氣和腐臭衝向諸葛臥龍的時候,腐臭燻得其倒退好幾步,但陰氣反而繞道散開了……

寧採臣瞳孔收縮,伸手指著房子裡顫聲說道:“好幾口棺材,搞不好一家子都在這裡,諸葛前輩,我們看樣子要跟他們一起住一個晚上了。”

他說著,雙手合十,對著每個棺材拜了起來:“多有打擾,請原諒,我們就住一個晚上,天亮就離開這裡……”

兩人在旁邊的破房間裡生了一堆火,反正連窗戶都沒有,不怕炭火憋死人,把溼漉漉的衣服換下來掛著烘烤。諸葛臥龍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回到房間裡研磨,拿出用油紙保護好的紙張跟毛筆,寫了十幾張字帖,走出來各個位置張貼。

寧採臣好奇跟出來,發現棺材上貼的都是“安”字,而門口和窗戶處貼的都是“平安無事”等字眼……

不懂就要問,他問道:“前輩,您這些字是當做符咒用嗎?我不是在質疑您,只是術業有專攻,對付妖魔鬼怪這些東西,還得術士們的符咒和法器才管用,若是厲害一點,稍微普通的符咒也不管用……”

諸葛臥龍貼著字帖,瞥了他一眼:“書讀多了,明白聖賢至理,融會貫通,心懷正道,就會產生浩然正氣!鬼神難近,百毒不侵!我雖然還沒到那個地步,但用這幾個字應付一下普通小角色還是可以的!”

寧採臣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正氣在哪裡。

諸葛臥龍沒有解釋,回屋子裡躺著了:“你現在明白沒用,只會好高騖遠,心中有了計較,等你自然而然擁有浩然正氣的時候,就會明白我不解釋對你有多好了……”

夜深了。

有一道巨大身影從遠處而來,高有兩米,身材魁梧,身上套著破碎的衣袍,面板上滿是腐爛的痕跡,巨大的腦袋上面,眼睛大如銅鈴,嘴如虎口,長滿尖銳的牙齒!它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發現停在樹底下的馬兒。

馬兒從沉睡中驚醒,見到如此怪物,嚇得瘋狂掙扎起來,求生意志有時候就是如此強大,它硬生生掙脫馬繩,甩開四個蹄子鑽入夜幕裡消失了……

腐爛的怪物愣了一會兒,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發現房子裡瀰漫出活人的氣息。

它慢慢靠過去,因為行動緩慢,所以動作特別小心,巨手按在虛掩的門板上想將其拿下來。

只見門板上白光一閃,手掌青煙直冒,疼得急忙縮回來,掌心上猶如被烙鐵燙過一樣,門板上原來有一張小小的字帖,寫著“平安無事”四個字。

這是什麼東西?

怪物擁有意識以來不是沒有跟術士打過交道,都是些符紙和桃木劍之類的,什麼時候白紙上寫幾個字也能產生傷害它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