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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臭牛鼻子

千鶴道長氣呼呼走出去,手中桃木劍一甩,如同金屬利器般砍斷小黑狗脖子上的繩子,將其抱在懷裡,看著幾個孩子怒斥道:“動物是通靈性的,特別是黑狗,有驅邪效果,是誰告訴你們黑狗晦氣的?簡直無知至極!”

他伸手撫摸著小黑狗的腦袋,突然想起來黑狗跟師兄通靈耳目相通,摸狗頭不就是在摸自己師兄四目的狗頭?想到這裡,不由得把手縮回來。

被訓斥的幾個孩子根本不怕千鶴道長,反而牛鼻子牛鼻子地叫喊著。

千鶴道長不想跟小孩子計較,抱著黑狗就要走,誰知有個小孩拉住他的胳膊:“牛鼻子,黑狗是我們發現的,你不能搶走!牛鼻子搶東西啦,大家快來看看,牛鼻子搶小孩子東西了……”

遠處有一隊扛槍的小兵吊兒郎當走來。

千鶴道長會點面相之術,這些小兵面容帶煞,青氣染頭,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再看叫嚷中的幾個孩子天靈蓋上帶著一絲紅色血氣,也就是傳說中血光。

他暗道小兵跟孩子怎麼會有關聯。看著小兵越來越近,沒時間想了,只能拉開抱著胳膊的孩子低聲說道:“有官差來了,你們不要鬧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聽我的,現在走,立刻走,不要回頭,到家就好……”

被拉開的孩子,感覺自己被千鶴道長給欺負了,當即大聲叫嚷起來:“臭道士臭牛鼻子,欺負小孩,大家快來看看呀!”

本來要路過的小兵聞聲而來,其中一個領頭的皺著眉頭問:“吵吵什麼?”

千鶴道長輕聲嘆了口氣:“貧道是七十一阿哥請來的茅山道士千鶴,剛剛只是跟小孩子們打鬧而已,沒什麼事情,都是誤會哈哈。”說完,把手中的小黑狗往地上一放,此刻四目道長的通靈還在,拔腿就跑……

七十一阿哥。

小兵們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

他們確實聽說有個阿哥的近侍和道士來見皇帝,聽說弄丟了個邊疆王爺的屍體。但皇帝似乎並沒有懲罰他們……

這個道士不好惹。

小兵頭目一下子抓住小孩的手腕:“鬼鬼祟祟,我看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家道長堂堂正正怎麼會跟你這種雜碎打鬧?道長護你,我可不護你,這裡都有,全都跟我們走一趟吧,讓你們的父母來贖……要人吧!”

隨著一聲命令,其他小兵把剩餘幾個孩子也逮了起來。

有孩子瘋狂掙扎,小兵舉起槍托狠狠砸在其頭頂,頓時血流如注,猶如拖死狗一樣拖走。千鶴道長想要阻止,就被一個小兵用槍口指著腦袋:“道長不要多事兒,超度是你們的事兒,抓賊是我們的事,放心……他們死不了的!”

小兵抓著孩子走了,甚至還有隱約聲音傳來:“臭道士要不是見過皇帝,直接抓他充了賊匪的腦袋換幾個酒錢!就這幾個小兔崽子的模樣,估計跟其家人勒不了幾個錢,夜宵打打牙祭就行了……”

千鶴道長站在原地。

他的心情很複雜,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世道大亂。

但親眼所見之後,滿腔怒火後也只能化作嘆息。

千鶴道長回到客棧,見到師兄四目道長抱著小黑狗坐在那裡,不由得問道:“怎麼了師兄?”

四目道長抬起腦袋露出脖頸下面一圈紅色痕跡:“剛剛那幾個小孩子,用繩子把狗吊起來,還有個孩子抓著狗腿往下拉,看到我脖子了沒有,差點沒被幾個孩子送走……唉,短時間無法通靈了,此法最忌諱動物受到傷害,會讓其他動物不敢跟我通靈……”

眾人沉默。

陳初始表示自己可以夜間潛入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烏侍郎甩了一下絲巾,蘭花指抵著下巴,臉上帶著擔心的神色:“可是這樣的話,小哥哥你身處險境,隨時可能丟掉性命。我覺得不妥,你死掉的話,我可是很傷心的。”眾人聞言頓時渾身一陣惡寒。

陳初始知道烏侍郎的人品可以。

他微笑道:“多謝烏侍郎關心,貧道自有潛行之法,確保萬無一失,請不必擔心。”

隨著時間推移,外面天色越來越黑,行人跟一個時辰前比起來少了很多,偶爾會路過幾個人。

陳初始換上一套烏侍郎準備的黑色夜行衣,整個人從頭到腳,只露出一雙眼睛。他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總覺得夜行衣沒什麼用,只要有眼睛就能看見是個人兒。

但現在他知道了,古代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一日三餐,吃飽已經極限,哪裡還能計較什麼營養均衡……

因此有夜盲症的很多,天黑後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還有一個,夜裡大街小巷沒有任何燈光,只有那些有錢人家和官府會有隱約燈光,但光照範圍非常有限,身穿夜行衣躲在黑暗角落裡,也有近乎隱形的效果。因此那些夜裡沒有條件點燈的人家都會在院子裡養條狗,稍微風吹草動,就會有狗狂吠……

陳初始穿著夜行衣離開了客棧。

他從皇帝住處離開的時候,就記住了路線,此刻猶如幽靈在大街小巷裡竄動。

過了沒多久,便來到皇帝的住處,這個清朝的最後一個皇帝,此刻坐在椅子藉著電燈泡的暖光看著書籍。

作為傀儡皇帝……也只有這點比別人舒服。

陳初始看了一會兒並沒有想跟這位末代皇帝交流的想法,他轉身離開,繼續搜尋,半個時辰過去終於找到烏侍郎點名的幾個太監,有兩個已經睡著,還有兩個點著燈油,在房間裡商量著什麼……

陳初始靠近一點,隱約能聽到點內容。

胖太監壓著聲音:“該死的,七十一阿哥居然沒死,屍毒的分量沒有錯呀。”

瘦太監回應他的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我覺得差不多了,七十一阿哥死不死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邊疆王爺的屍體也不用尋了。

太后那邊已經集其九九之數,要不了幾年,便能永生不死,帶領我們永掌天下!小鬼子也好,那些金髮碧眼的洋鬼子也好,統統都要死。”

胖太監見他有點情緒上來了,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是不是屍毒服用過量,提前屍變,你喊這麼大聲別人會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