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羅斯塔在輕微的搖晃中被喚醒。
醒來後第一時間嗅到的就是濃郁的煙燻味,夾雜著血腥味,他咳嗽了兩聲,看到了亞多雷蹲在他身邊,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我們活下來了?”涅羅斯塔沙啞的聲音詢問。
亞多雷還沒回答,就聽到沙丘的聲音傳來“拼死拼活殺了兩個人,別一副自己結束了一場戰爭一樣的表情。”
熟悉的刻薄語氣,讓涅羅斯塔感受到了安心。
環顧四周,他們似乎正在之前看到的那個村子裡,靠在一口井旁邊。
然後周圍到處都是被碾壓捶打得不成樣子的夜鄉騎士屍體,殘破的盔甲,折斷的咒刀,倒塌的房屋,甚至一些木屋被咒火點燃,現在還殘留著火星。
不遠處,一根染血的胡蘿蔔插在一座小屍堆上,畫風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但涅羅斯塔知道就是這根胡蘿蔔造就了現在彷彿地獄般的畫面。
涅羅斯塔爬起來,晃了晃還有些沉重腦袋,對亞多雷道謝。
“喂,詛咒這東西就像是某些人的性格一樣特立獨行,是你能隨便組合的嗎?”沙丘臉上裂開一張嘴巴嘲笑道。
涅羅斯塔有些尷尬“情況緊急,對方那些騎士都是個中好手,不能戰決的話我這三板斧很容易被抓住破綻擊敗。”
對於沙丘身上的一些非人般的異狀,他和亞多雷都已經能淡定地接受了。
閾值已經提前被那些奇形怪狀的植物拉高。
“雖然差點是拿自己的命,換兩個無關緊要的人頭就是了。”主管哥繼續諷刺道。
涅羅斯塔沒有再說,因為是實話。硬實力不濟只能靠一些小動作小聰明來填補,這是事實。
他看向四周轉移了話題道“這邊的情況怎麼樣?有什麼線索了嗎?”
“這批人是暫時駐紮在這裡的,他們還有一支部隊在一天前已經先行離去。這個村落的人都被殺光了,他們下手很乾脆,村民屍體呢,都在你剛剛靠著的井裡。”沙丘把主管哥拍了回去,伸手指了下涅羅斯塔身後的那口井。
亞多雷也就在井邊上,聞言不寒而慄,遠離了井口幾步。
涅羅斯塔再度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嗅到的血腥味似乎並不是來自那些被胡蘿蔔碾碎的夜鄉騎士,而是來自於他剛剛靠著的井裡。
內心不由得稍顯沉重。
“被詛咒殺死,積累一段時間的話可能會變成徘徊亡魂也說不定。”沙丘又補充了一句。
“那豈不是很不妙?”亞多雷捋了捋自己面板上起來的雞皮疙瘩。
他想起了一些傳播甚廣的恐怖讀物,深山老林裡隱藏惡靈的古宅什麼的,這個村落未來可能會變成真實的靈異之地?
涅羅斯塔無能為力地搖搖頭,看向沙丘道“沙丘先生,我們繼續追蹤那支一天前離開的部隊嗎?”
“沒必要了,之前主要是想探一下對方的身份,現在已經知道了。而他們也不是我的目標,該回到我們自己的路上去了。”沙丘聳聳肩,不打算繼續追了。
雖然他知道,那支提前離開的部隊大概才是真正的關鍵。
透過殺戮汲取生命力,夜鄉舊皇的殘黨,結合起來看,很可能和瑞德所說夜鄉舊皇的詐屍手段有關聯。
這些其實無關緊要。
反正知道對方的目標就是洛基,只要他到達瑞德那邊,總是還會碰上的。
離開前,他們來到這座小村落的邊緣。
涅羅斯塔和亞多雷在沙丘的指示下後退一段距離,然後看著沙丘雙手張開。
後面的兩人頓時感覺山風呼嘯,好似某種生物出尖嘯。
陰風陣陣,天空的月亮都被烏雲遮蔽,沙丘的身上漂盪起實質性的怨念,黑氣升騰。
然後,直接從沙丘的頭頂飛出,那是一隻穿著破爛西裝,面色蒼白,四肢扭曲,滿臉憎恨的恐怖怨魂!
亞多雷和涅羅斯塔被嚇得臉色白。
沙丘身上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不曾想到這位大佬身上居然還寄宿著如此一隻怨魂!
咒怨哥出現之後,對著眼前的村落張開嘴巴,頓時同樣有大量的黑氣從整個村落中被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