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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故地重遊

碎冰河橫貫整個索維斯卡亞版圖,自西向東注入大海。曾經這條河流以盛產大型鱘魚而著名,世界上頂尖的魚子醬都源自這裡。“審判日”之後,河流生了異變,有些鱘魚越長越大,鱗甲越來越厚,牙齒越來越鋒利。

昔日餐桌上的逸品佳餚再也找不到了,一年前的元旦,教皇安德魯在梵蒂岡的神恩晚宴中把世界上最後一罐魚子醬分食後,這種東西就真的絕跡了。

變異鱘魚體內的魚卵大如指肚,還帶著一股濃烈羶腥味,雖然說遠離了餐桌的青睞,但是在某食品研究室裡,他們現在魚卵裡提純的某種生命激素可以直接作用於人體的細胞保護壁壘,降低排他性,大幅提高免疫系統相容性。這就意味著實驗皿裡培育的級細胞有可能會被植接到人體上。

很快這群人被一家名為國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a國企業聘為座上賓,這項技術所蘊含的醫學價值和軍用價值不可估量。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帕特港建在碎冰河的入海口處,受地球自轉的牽引力影響,碎冰河的南岸河道陡深且沒有泥沙沉積,是天然的優良港口。

雖然那場災難摧毀了帕特港的絕大部分基礎設施,但是幾年過後,廢墟里已經清理出幾條平整的道路,倒下的電磁吊裝裝置被扶起,無人軌道運載車也跑了起來。

出雲號在日落前的一個小時出現在帕特港,並且分配到一個優先順序的泊位。

船舶停泊後,先到船上來的竟然不是索維斯卡亞的海關人員,而是一群重灌士兵,上來就問從哪裡而來,有沒有許可證。

薛櫟說了謊,言稱從北極圈內的拉維斯過來的,並拿出了一份偽造的貿易書,還有一份蓋著市行署鋼印的入港許可證。

這些人又去貨艙裡檢視了一下,走個過場就給放行了。

這一天,薛櫟給船上的每一位員工都了一支抗敏劑,他第一個走出船艙,踏上這片土地,呼吸到的都是自由和野心的味道。

遠處哥特式的建築體是如今索維斯卡亞最高的建築,名為市長行署,又被人稱為“裁決之地”。薛櫟額頭的長遮住半張臉,他看了一眼市長行署的圓頂,將一頂亞麻色的牛仔帽戴在頭上。

從港口往西看,高樓林立,車輛縱橫,一片繁榮之景,一道高大的圍牆將這些繁盛的景象圍住,牆上佈置著電網,牆體的外面則是荒蕪的廢墟,還有奚奚索索的人和骯髒的變異物種。

審判日結束後,信奉新約的維京人拉莫斯·科隆由本地第一大幫派領導者,一躍成為政壇人物,入住了新建的市長行署,並修建了這道“奧納牆”。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科隆曾經為薛櫟效力過,那個時候,薛櫟還叫科蘭傑奇,只是在當地物流界有一定的名聲。

所以,薛櫟回到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市長行署,一別多年,物是人非,山長水闊,亦有相逢時。但不知杯中的酒,是否還有當年滋味。最起碼此時的薛櫟,心裡很不是滋味。

傍晚的海風綿綿軟軟的,寧安一個人站在船頭的圍欄處呆,手裡的錫壺裡裝著J國的清酒,一口一口地細品,或許只有酒水的味道讓他還能記得他還是個“人”,而不是個級生命。

老把頭悄無聲息地出現,同樣抱了壺酒,是地道的壇裝二鍋頭。

這位老爺子能捨得用掉一支抗敏劑也實屬罕見。

“小夥子,隨我下去走走?”

寧安這才看清老把頭手裡還提著些東西。

夜涼如水,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帕特港的右側是一座矮山,山上原本長著濃密的針葉林,後來的輻射物質和“灰雪”毀去了一切,如今漫山遍野都是深紫色的低矮灌木叢,偶爾有變異小獸出沒。

老把頭似乎對上山的小路很熟悉,他們倆很快就走到了山頂,老把頭還好奇這一路上怎麼沒見到變異生物,寧安走在後面,他的衣兜裡原本放著一大把銅幣,只不過路上丟出了一半,鑲在了暗處的惡毒小獸的腦殼上。

在山頂上,竟然有幾個孤零零的小墳包。

老把頭低下身子,從手提袋裡拿出香燭紙錢,和寧安說“這是我女子她孃的墳,咱們那興這個,我就帶了點。”

寧安怎麼也不會想到,老把頭竟然有故事埋藏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小山上。

老把頭小聲地說著什麼,家鄉話,寧安也聽不懂,大概是訴說浮生,報喜不報憂,言順不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