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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東海飛魚

江水向涔陽,澄澄寫月光。

鏡圓珠溜徹,弦滿箭波長。

沉鉤搖兔影,浮桂動丹芳。

延照相思夕,千里共沾裳。

這時唐朝詩人盧照鄰所寫的《江中望月》,寫的是詩人在江中船上望月,思鄉心切,歸心似箭的感覺。

此刻船行在揚子江中,天上一彎鉤月,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江面,透過草蓆搭成的簡陋船篷的視窗,也灑在了空大師的身上。

可是了空大師此刻卻沒有心情去觀賞這月光江景,他此刻也是歸心似箭。

葉楓給他找的這條船有些破舊,是條很不起眼的小船。船伕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葉楓多賞了他一點銀子,他樂得臉上開了花,駕船的時候也特別賣力。

胸口的傷口傳來一陣疼痛,讓了空想起了赴京途中遇見的那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多麼可怕的武功,僅憑一根竹枝就傷了自己,他真的是東海漁?

想起這個人,了空不自覺的摸了摸懷裡藏著的那個錦盒,無論如何,這個錦盒一定要安全地親手交到了改師兄手中,對於師兄,對於少林,對於天下,這個錦盒中的東西都太重要了。

因此,他吩咐船家連夜趕路,這樣,明早時分他們就將進入漢陽的水界了,從那裡再登6路取道回少林。

可是現在他有些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了。

時至深夜,其他的船隻都已經靠岸歇息了,江面上空空蕩蕩的,唯有他們這一隻小船還在艱難的頂風迎浪,逆流而上,這讓本來毫不起眼的這艘船變得格外顯眼。

了空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讓他無心睡眠,坐立難安。

他掃視了一下船篷內,在角落裡蜷縮躺著一個老人,初夏時節還蓋著一床棉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只看見他花白的頭露在外面。

船家說這是他的老父親,生了病,正好順道送去漢陽親戚家養病。從他上船起,這個老人就沒有起過身,只是偶爾翻一下身子,看上去確實病得不輕。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染重病,還要這樣跋涉奔波,而且行船途中這個船家竟然沒有進來給自己的病中的父親噓寒問暖一下,或者喂上一口水,全程都是不管不顧,看起來,這父子倆的關係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了空正想到這裡,船身忽然顛簸了一下。

本來船正在逆流而上,迎著水浪,有些顛簸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了空的臉色卻突然間變了!

因為他聽到了剛才顛簸的時候,隱約傳來了船家一聲細微的悶哼聲,接著,他感覺船身好像變輕了一些。

他霍然起身,一個箭步躥出了船篷,站在甲板上四處一看,哪裡還有船家的身影?

再仔細一看,船舷旁的江面上咕嚕咕嚕冒起來幾個大水泡,月光下似乎還夾雜著殷紅的血水。

了空心中一沉,全神貫注地防備著,可是四周除了嘩嘩流動的江水,再沒有半點動靜。

這時候小船沒有了人控制,在江心被水流衝得滴溜溜地打轉,眼看就要順著江流被往下游衝去了。

了空衝過去一把抓住了船舵,可是他絲毫不會駛船,擺弄了幾下船舵毫無反應,小船依舊在順著水流打轉。

了空心中焦急,船隻如果被順著激流衝往下游去,這江水之中暗礁眾多,無人駕駛的船一旦撞上去,必定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他抬眼望了一下兩旁的江岸,都在數丈之遙,要憑藉自己的輕功恐怕很難能夠躍上岸去。可是事到如今,唯有勉力一試,至少躍得離江岸近些再作打算。

一轉念他想起了船篷之內那位病重的老人,要是自己一躍走了,那老人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他心中暗念一聲阿彌陀佛,轉頭一貓腰又鑽進了船篷之內,想要帶著老人一塊兒走。

一進去了空忽然愣住了,因為他抬頭就看見船篷裡站著一條好大的魚!

莫非是這江中的大魚成精了不成?

再仔細一看,不對,這分明是一個全身套在一件魚皮製成的黑色連體衣服裡的人!

這種衣服他聽說過,在沿海一帶有人制作這種衣服,叫做水靠,用海蛟和大鯊的魚皮製作而成,穿上的漁民在水下游得更快,潛得更久。

不過他只是聽說過,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如今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穿的就是這種水靠了。

這個穿著水靠的人全身都包裹在魚皮裡,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看見了空鑽了進來,對著他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了空看見他正站在那個船家的老父親身前,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定然是意欲加害老人。

他大喝了一聲,一個箭步上去,當胸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他的這一拳看起來樸實無華,其實卻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羅漢伏虎拳”。了空在這一套至剛至猛的拳法上浸淫了幾十年,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那穿著水靠的漢子起先看他這一拳,並沒有放在眼裡,等到拳頭近身了才算好距離退了一步,料想他必然打不中了。

誰知道了空的手臂忽然咯的一聲,竟然長了半寸,堪堪打中了那漢子的胸口。

那漢子一側身,面色大變。

了空的臉色也變了,這一拳上去,他只感覺好像這漢子的身上如同魚一般滑不留手,完全沒法施展勁道,被他一側身,這一拳的力量全部被卸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