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頭看著走進來的常無義,眼睛都有些直了。
刑部總捕頭?這是多麼大的官職,之前他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一定比知府大人還要大吧?
他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那麼說,我真的成了牢頭了?”
常無義根本就沒理他,陰沉著臉走到了葉楓的身邊,哼了一聲小聲說道“少拿我的名頭在外面來招搖撞騙。”
葉楓哈哈一笑道“至少常大人您現在的名頭還有拿來招搖撞騙的價值,如果有一天連這點價值也沒有了,恐怕你才真的該憂心了。”
常無義皺起眉頭“你以為我真的在乎這頂帽子?刑部總捕頭的名頭只能用來嚇唬一些鼠輩,有什麼用?”
葉楓看他真生氣了,伸手去安撫他的肩頭,說道“我們都知道你視高官厚祿如糞土,當然不會在乎這麼一官半職的,不過你真正在乎的,其實是令尊的名聲。”
常無義有些悻悻的躲開葉楓伸過來的手,他不習慣和別人過分親暱。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葉楓說對了。他可以不在乎這刑部總捕頭的職務,可是他不能不在乎父親的聲譽。
他的父親常漫天,正是前一任的刑部總捕頭,而且名滿天下。
他正是從父親的手中接過了刑部總捕頭的大印,父子雙捕頭的美名,可不能在他的手裡給葬送掉了。
所以面對葉楓的話,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無言以駁。
轉過頭,就看見老歡頭還站在原地,用充滿了期望的眼光在望著他。
他有些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我們新任的牢頭大人還有什麼事?”
老黃頭只覺得一股喜悅從心底冒出來,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麼說,是真的了?知府大人那邊,也沒問題?”
常無義有些不耐煩了“你是不相信本官說的嗎?這位葉公子都已經了話了,知府大人那裡還會有什麼問題?”
他的願意是如今西安知府趙宗儒大人還需要仰仗著葉楓來尋找那製造瘟疫的兇手,像一個牢頭這樣不入流的小吏的任免,當然不會真的去計較。
然而這話聽在老黃頭的耳中,卻無意更加坐實了葉楓這“上差”的身份,看來知府大人都必須對他言聽計從。
老黃頭的心中對於葉楓那是既充滿了欽佩,又滿是感激,連聲說著“多,多謝上差,多謝總捕大人,多謝,多謝了……”
常無義聽得一怔,沒明白過來“什麼上差?”
葉楓趕緊對著老黃頭揮了揮手“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吧,這裡的事情我們來處理就好了。”
上差話,老黃頭連連點頭應是,一扭頭把手上的美酒肥雞放在屋裡的桌上,說道“這一點東西不成敬意,還請幾位大人不要嫌棄,小人這就告退了。”
說完,他躬著身子退了出來。
抬頭看著外面正午明媚的冬陽,老黃頭不禁感覺到了一種揚眉吐氣的舒展,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終於可以回家了,再也不用怕家裡老婆那唸咒一樣的嘮叨了,看起來自己家裡的這隻雞真的沒有白殺。
這原以為已經溜走了的美好的前程,如今不是又自己找回來了嗎?
看著老黃頭退走了,葉楓轉頭對著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他的常無義笑了一笑,他也懶得再向他去解釋關於什麼“上差”的這些問題了,反正這都無關緊要了。
這時候一旁的唐大忽然開口了,有些奇怪的對常無義問道“常大人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常無義答道“我不放心葉公子一個人留在紅袖招,就會去看看,結果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了。還好我現了密道口留下的暗號,這才循著密道找了過來。”
“暗號?”唐大愣了一下。
葉楓有些尷尬的一笑,說道“是我,是我在密道口留了暗號,不過是害怕他們找不著我會擔心,到處搜尋,反而會打草驚蛇。”
唐大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不過他的眼光一陣閃動,好像若有所思。
常無義對葉楓問道“你們沿著密道找到了這裡來,有什麼現嗎?”
葉楓一指床上已經僵硬的屍說道“就只有這個前任牢頭的屍體。”
常無義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道“是中毒死的。也是五毒門乾的?”
唐大搖搖頭“很像,但是目前還不能確定。”
常無義有些奇怪了“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牢頭而已,五毒門為什麼要對他下手呢?”
葉楓於是把之前老黃頭所講的關於死牢中那個神秘出現又神秘失蹤了的老頭的情況,對常無義講了一遍。
常無義想了想,說道“在大牢之中,有一兩個忽然來去不知底細的囚犯,這很正常,沒什麼可奇怪的。”
葉楓點點頭說道“原本這確實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這個老頭出現在死牢裡的時間,和瘟疫生的時間,怎麼就那麼巧合呢?”
“而且剛才的老黃頭說過,這個老頭曾經對他講起過這城裡蔓延的瘟疫,所說的無一不中,他怎麼會這麼瞭解這外面的瘟疫?何況城裡到處都有疫情,卻為什麼獨獨這大牢之中卻獨善其身,連一起感染的病例也沒有?”
常無義有些怔住了,這些問題他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