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住了，大氣堂皇，是為王道。”林淵滿臉肅然，鄭重提醒道，“那種品性低劣、乃至於泯滅人性的畜生，便是億萬年也不可能成為人皇。”

“——洪荒天庭不答應，億億萬人類更不會答應。”

“倘若你被系統劃分到邪惡陣營，必將被永久剝奪人皇候選者的身份。甚至按照昊天嫉惡如仇、殺伐決絕的作風，便是刻意留下後手讓系統抹殺這種貨色，也不足為奇。”

他知道楚楓現今還未墮落到邪惡陣營，但卻不得不出言警醒。

因為林淵已見過太多正義之士，終究沒能忍住種種誘惑，墮落成當初最痛恨的那種人。

“多謝提醒，”楚楓雖然覺得人皇二字離自己太過遙遠，但還是嘆息著問道，“不過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按照常理而言，同為人皇候選者，他們便是競爭關係。換作其他人只怕都恨不得除掉競爭對手，又怎會為他考慮？

可林淵顯然並非那種人。

“人皇位格關乎人族存亡，乃至於整個多元宇宙的安危。”林淵直言不諱，充斥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所以務必要在候選者中選出最優秀的人。你是個很有希望的好苗子，絕不能走錯了路。”

楚楓一陣啞然，調侃道“就不怕以後我搶走了人皇位格？”

林淵轉過頭去，淡淡笑道“優勝劣汰，無可厚非。若你當真是最佳人選，我自是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可他的雙眼卻像是有光一般明亮，整個人隱約透著睥睨天地的豪情與傲氣。

顯然是對自己極有信心，無懼任何候選者。

林淵就像是一柄鋒芒驚天的神劍，縱然將自己藏匿在劍鞘之中，依舊顯得如此出眾。

聽得他如此平靜的話音，楚楓心頭卻是暗自感慨了一聲。

當真是光明堂皇，頗有王者之風。

至少像這種人，楚楓是樂意和他交朋友的。

“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了。”林淵突然說道。

“正有此意。”楚楓笑著回應，拱手行禮，“告辭。”

林淵也再度持槍抱拳，沉聲道“保重。”

他目送楚楓在一片燦爛光芒中消失。

那沉默矗立在風雨之中的身影，顯得格外蕭瑟、孤寂。

“吼——”

峽谷遠處的黑暗中，突然迸出天崩地裂般的咆哮聲，震散空中層層疊疊的厚重鉛雲。黑色的魔氣滔天洶湧，宛如黃河濁浪般滾滾奔湧，席捲天地。

一雙燈籠大小的血色眼眸，在黑暗中緩緩睜開，透著無盡的冰冷殘酷之意。

“嗡——”

許是感應到它那凶煞可怖的氣機，無形的結界壁障都被啟用。放眼看去，就像是星光凝結成的半透明壁壘，連綿不絕，上抵蒼穹，下接大地。

其上佈滿繁複玄奧的古拙符文，宛如在虛空中烙印著宏大的經文，場面極為壯觀，震撼人心。

可這看似堅不可摧的結界，卻有一個缺口。

正是林淵所扼守的峽谷。

……

楚楓再次睜開雙眼，見得息壤星的輪迴廣場便皺起了眉頭。

整個廣場早已殘破不堪，荒草叢生。大量破碎的大理石胡亂堆積著，簡直像是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