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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招搖山(下)

一路各懷心事,誰也沒再多說。按照他留下的痕跡,很快找到一座廢棄的類似於祭壇的建築。“迷,這裡以前是祭壇嗎?”我走進這塊空曠的場地,仔細觀察著殘垣斷壁,“嗯。”迷也不願多說。“怎麼進去?他們應該是進去了吧?”我相信迷一定很瞭解這裡。果然,迷走到一塊殘破的石柱前,扭動石柱上的一個獸頭,隨著一陣震動,壇中央的地面緩緩開啟了,一條石階呈現在眼前。沒有猶豫,直接走向下方,石階越來越深,頭頂的陽光也越來越微弱,我正準備用手機照亮時,身後傳來光亮,是冥,藍色火焰在它的身邊閃耀,它似乎習慣黑夜,慢慢變得鎮靜,穩穩地照亮前方的道路。我藉著光亮,看到牆壁上有些長明燈,陰慘慘的氣息就遍佈周身,身上的風衣華光流轉,寒意漸漸退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了光亮,我也感受到了尹東健的氣息,快步邁去,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道巨大的石門,不過已經開啟,裡面的富麗堂皇完全出我對於古墓的認知。

明顯有一箇中央大廳,四側有4個畫滿詭異圖畫的門。有三扇門已經開啟,都是虛掩著,看不清裡面的狀況。諾大的廳堂中只有一座大鼎,或者只剩一座大鼎。仔細一數,是個七鼎。九鼎乃是帝王象徵,這個是七鼎,看來這個墓的主人不一般。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迷和冥已經走向大鼎,我心底沒徵兆的傳來一陣危機感。下意識的開口“不要過去。”迷已經走近那座巨鼎。一聲細微的咔嚓聲,箭矢如雨,幸好我們反映比較快,都及時的趴在地面。原以為劍雨過去就不會再有事,結果剛站起身,就現其中一扇門緩緩開啟,居然是殭屍!我一眼認定那些會動的死人就是殭屍,大喊“迷,快回來,我們逃出去!”迷急急忙忙的向回奔,“柒月!這裡!”尹東健恰到好處的出現,我心裡的一絲慌亂也歸於平靜。二話不說,向他所在的那扇門奔去,冥身上的藍焰已經不見,一瘸一拐的跑著,明顯跟不上,我一急,抱起它就衝向了門內,身後還有殭屍揮舞手臂的勁風擦過耳邊,門被尹東健死死關上。我穩了穩呼吸,就要提出問題。尹東健像未卜先知似的搶先開口“我循著那些爆破聲找到了這裡,現這些盜墓的在破壞祭壇的結界,直接上炸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方法解除結界的,他們破開後,有個留山羊鬍的老頭觀察了好一陣,最後找到了機關,開啟了下面的門。我一看他們都進去了,我當然不會給他們望風,所以我也進來了。就在我進來一會後,石板就自動關閉了,我就把心一橫乾脆跟著他們得了。嘿嘿,其實,我也很想進進古墓,研究了好幾年的墓穴,都沒能實踐,這回千載難逢,我是自然不會放過啦。”他歪著頭看著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然後呢?”我忍住罵他笨蛋的衝動,問道。

“然後,進來就看見一座大鼎,跟你們一樣,那幾人碰到觸劍雨的機關,不過都挺機靈的,沒有被傷著,接著殭屍一出,那幾人就作鳥散獸般的跑到另外兩個門裡去了,也沒出來。我也跑到這個門裡了。那些殭屍找不到活物還會回去,有機會我一定要研究研究這個機關設計。”尹東健雙眼光。“哎,對了。他們是誰啊?”他指著迷和冥。

“這就是你說的能夠帶我們脫困的另一個人類?”迷有些不信任他。我笑笑,“對。是他。他可是我的老師。“尹東健,這是迷。這是冥。”我給他略微一介紹。冥被我強行抱在懷裡,明顯的想要掙扎出來,無奈我抱得太緊了。“呦,這不是那天中午差點害死我家女王大人的小狗嗎?”尹東健對冥很感興趣的樣子,提著冥的耳朵,左看右看。

“我不是狗!!!”冥居然說人話了,要知道它之前可是一直用心語,雖然我有偷聽嫌疑。

這回輪到我感興趣的左右打量了。“冥啊,你還會說人話,太好了,以後還能方便指揮你。”我彷彿看到了未來它在我身旁搖頭擺尾的樣子。嘴角揚起邪惡的弧度,冥被我盯得身上一個哆嗦。求助的看向迷。迷微微皺眉,剛要開口,被我搶先“迷,現在你能給我們講講關於這個祭壇的故事了嗎?”

“我只知道這裡進入的機關,我也並未深入過。這也是第一次。”迷回憶著。“我從有記憶起,就只記得,這裡是禁地,誰都不能靠近,我的使命之一也是守護這裡。”說道這裡,她的表情很低落,大概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悲傷吧,“迷。那些入山的人是你殺得嗎?”尹東健忽然提出這個問題。

迷明顯一愣,“殺人?我不能殺人,殺人造孽,我不能褻瀆生命!”她的情緒略顯激動。

“好啦。憤怒總比悲傷難過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有沒有關於這裡更多的事情。”尹東健期待著看著迷。迷苦惱的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沒辦法,出去肯定不行了,咱們看看這門裡面是什麼好了。”尹東健轉身掏出手電,揹著旅行包率先走進裡面,門內像是一個山洞,周圍有很多壁畫,寬窄也就只有兩個人並排走那麼大,忽然,尹東健停下腳步,冷不防的撞到他背的旅行包上,我抱怨“怎麼忽然停了?撞死我了。”“噓——”他小心的轉過身,打出手勢意思是後退,我和迷只有照做。差不多快退回到原點,尹東健終於開口“剛才牆上蟄伏著很多蟲子,我懷疑是地下棺木中死屍長著的一種小蟲,名叫僵蟲,這僵蟲有劇毒,稍有不慎,就會中毒人亡。柒月,你還記得華佗之死嗎?”尹東健忽然考起我的歷史來。

“知道,不是因為要給曹操開顱治他的頭痛,被曹操認為是要殺死自己,而殺了他嗎?”我答道。

“呵呵,其實還有一個傳說,是當時華佗治好頭痛後,被曹操留在軍營,華佗不願意,對曹操請求離去,曹操便要求他先為曹操找到一種根治頭痛的長效藥,華佗想到曹操如果在戰場頭痛作會影響大局,這個要求不過分,於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日夜翻書查典。他在自己的祖父記載的秘方里,找到一種能根治頭痛的藥方,只是這種藥方裡有一味藥,就是這種僵蟲,因為僵蟲的毒性,所以,他的祖父在秘方上一眉批禁用。華佗就決定用這個方法給曹操治頭痛,不過,藥煎好好,他擔心曹操中毒,就自己倒了一碗試試,哪知服藥不久,他就滿腹鑽心疼痛,站立不穩,倒地打滾。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就找人喊來曹操,等曹操到了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了,就用腳踢翻了藥罐,意思是不可服用,沒多久,就斷氣了。而曹操看到華佗為自己而死,大哭一場,下令厚葬,正因為是死在軍營,而曹操哭的時候說了一句是我害了你。所以後人誤認為是曹操斬殺了華佗。”尹東健的這個故事,我卻是從未聽說過,“你的意思是一旦被這種毒蟲咬到,是不是隻有等死了。”我提出疑問。

“差不多。這種蟲子很遲鈍,動作也慢,每次出動都是群體,蟻多咬死象。所以我們只要小心的過去,應該沒問題,我之所以退回來,就是提醒你們,讓你們認識到這個事情的嚴肅性。”尹東健嚴肅的看著我們。

“我和冥一定會小心的。”迷主動表態。“好,那我們出。不過這回到近前我要關掉燈光,因為他們不僅對聲音敏感,對光也是異常敏感。”尹東健再次在前方開路。

一會,燈光一滅,我們屏住呼吸,小心地走著,前方馬上出現光了,看來這是個出口,我心中一陣慶幸,尹東健已經走到外面,我也放鬆下來,就在這時,冥不知怎麼了忽然一個掙扎,我一個踉蹌,重重地踩在地上。這無異於一聲炸雷,耳邊簌簌的有什麼東西落下來的聲音,我和迷飛奔起來,迷很快也衝出洞外,我抱著冥努力跑著,還有一步之遙!我猛地一躍,跳出洞外,脖子忽然傳來一陣痛感,緊接著伴隨一陣無力,我跌落在地上。冥從我懷中爬出來,我清楚的看到它的身上帶著一隻蟲子!我吃力的爬起來,手一把抓住這個蟲子,從冥身上扯下來,蟲子反咬我一口,黑色的血液瞬間流出。我無力的對著睜大眼睛看著我的冥笑笑

“沒事,我已經把它——”話未完,柒月已經昏迷。

“柒月?柒月!柒月!!”尹東健慌亂的喊著柒月,他先確定了柒月還有呼吸後,

轉身“說,你為什麼忽然掙扎。”尹東健的聲音已經全無剛才的焦急慌亂,只是鎮定中透著冷漠。

“我,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忽然被什麼操控了一樣,請你相信我,我真得沒有想要害她!”冥驚慌的看著他,它感覺到面前這個人隨時都能殺了他,那種沒有任何猶豫的殺戮。它想到最後柒月為了不讓它受傷,硬是自己再被蟲子咬了一口。心裡忽然湧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低著頭,不知所措。

“迷。我知道你就是迷谷,你瞭解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你給我想想看,這裡還有沒有能救柒月的法子。”尹東健命令式的話。

“這裡沒有能解毒的藥草,也沒有神醫,但是要說神醫,你之前的那番話倒提醒了我,傳說華佗的兒子沸兒誤食了曼陀羅的果實不幸身亡,華佗萬分悲痛,在曼陀羅的基礎上加了其他的幾味中草藥研製出了世界上最早的麻醉藥,為了紀念他的兒子將這種藥命名為——麻沸散。後來藥方被燒了。其實,他的兒子沒有死,因為他誤食的是一個已經成精的曼陀羅,他當時只是假死,下葬後,他被堂庭山的人挖了出來帶回堂庭山,當他醒來時,朝代都已經改換了,他被堂庭山的人當作神醫,因為他在假死時候已經被曼陀羅的花妖授予了越華佗的醫術,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就無人得知。他後來得知自己父親死於這種蟲毒後,誓要解毒,我想他現在應該還在堂庭山,也許他能救柒月。”迷緩緩道來。

“說了等於沒說,堂庭山誰不知道,那是什麼人都能找到,都能去的的地方嗎?堂庭山只不過是交疊的群峰之間,一塊狹小的平丘之地。可以說,它生息萬千,又幾乎不存在。那萬千生息裡,儲藏的是堂庭山二百號人變幻多端的晝夜。而沒有一個外人可以真正找到堂庭山的蹤影。現代最精密的儀器和衛星定位儀,也無法抵達堂庭山。你讓我去哪裡找?我能夠等,柒月她能嗎?!”尹東健忽然語氣激烈起來。

“你別急,我知道進山之法。”迷開口,她抬頭看看天空,略微一算。“今日午夜月圓之時,前方不遠處的那棵千年古樹上會出現一架天梯,這是堂庭山人下來採擷藥材的,我有一次遇到他們,他們知道我的存在,也告訴我了一些堂庭山的故事,包括進入之法。每個月中都有一次,我剛算了,今晚剛好有一次。只是,天梯是由空氣中的雷電所組成,如果你能忍受住雷電的襲擊,也許就能透過這個梯子到達那座浮動的山川。”

“我也跟你去!”冥忽然開口,它的目光充滿了堅定“姐姐,我決定了,我要一直跟隨柒月,用自己餘下生命來守護她。”迷溫柔的一笑“好,一定完成男子漢的承諾哦。不論生什麼事都要保護好她!”

“我會的!”冥走到柒月身邊,趴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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