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元回去的那個夜裡，正好聽到婆婆接到了一個電話。

“先生，今天有兩個陌生人來到村子裡，不僅破了結界，身手還異常了得。”葉妙春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那個神秘先生的。

她內心很詫異，為什麼他會打電話過來，因為之前兩人很少聯絡，距離上次聯絡，還是在幾年前。

因為她不知道他的號碼，以前在信中，她倒是提過用電話聯絡方便些。

所以，在信中她留下了電話號碼，沒想到會有一天，他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此刻，在電話的那頭，是一個男人清冷的聲音，讓一旁的成元不由屏住呼吸。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聽婆婆提起過。

“我知道了，明天一大早我到你那裡。”那道聲音很鎮定。

葉妙春沒想到先生竟能預料到這件事，她突然有些慌亂，本以為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先生都親自過來了，難道是有什麼變數嗎？

“先生，是不是生了……”她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掉了，不由愣了片刻。

成元坐在大廳裡，看著婆婆拿著電話一直呆，隨後她放下，安靜的坐在門前的小凳子上，看著外面一片漆黑的遠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阿元，你今年多大了。”她依然還是用溫柔的語氣，只不過那已百歲的年紀，四十年華的面容，竟看出些感傷。

成元對婆婆的感情很複雜，特別是看到她如今的背影，有幾分的落寞，幾分的孤獨。

可婆婆值得可憐嗎？她害了那麼多人，不止她，這個村子，每個人都在參與，每個人都是幫兇。

“21了。”成元淡定的回答這個問題。

話落，葉妙春沒有轉頭，而是指了指身旁的小凳子，說“陪婆婆坐坐。”

成元下意識的想拒絕，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葉妙春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年，一張面容很是精緻，如果是長，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生。

“阿元，等明天那個先生過來，我們就離開吧，離開巴市。”葉妙春已經猜測到自己的命數了。

成元愣住，沒有說話，只覺得有些諷刺，一個罪人能跑去哪裡？而且，她並不想跑。

“人啊，活太久了，突然就感覺沒什麼意思了。”葉妙春嘆了口氣，看著昏暗的院子裡，突然回想起了往事。

“阿元，你知道嗎？婆婆以前小時候過得可苦了，我是家中的第六個女兒，他們很失望，把我丟到了山裡，後來，是媽媽看不下去，偷偷將我撿了回來。”

“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小農村裡，我們這些女娃娃，不如一隻家養的雞鴨重要，後來我還是被丟棄了，那時候，我才幾歲。”

成元眼神一滯，這還是第一次婆婆跟她說起小時候。

“後來，我在深山裡迷路了好久好久，餓了就吃地上的野草野花，晚上就躲在一個角落裡，我遇到了一個姑姑，好心的將我撿了回去。”

葉妙春想起了養育自己的姑姑，眼裡閃過溫柔。

“她是有名的神婆，能掐會算，很多人過來求她辦事，她說，我命不好，註定的孤苦無依，還問我願不願意跟她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