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快酵，倪默和黎暮深很快就趕到了現場，帶著人立刻封鎖周圍，安排專業人士檢查現場。

大秋失魂落魄跪坐在地上，右臂受了傷，露出微微紅的面板。

身旁躺著的k被他強硬打暈了過去。

他眼神愣愣看著黑煙，不敢相信季敏就這麼死了。

季家沒幾個人了，好不容易多了一個，結果就這麼死了？

蠢，太蠢了！！！

就算拉著人陪葬，也不該選這些人，這些人不配。

他不懂季敏在想什麼，明明只要強硬把k關在房子裡就可以了，明明控制住人，研究所的人就沒辦法利用k對付他們了。

為什麼非要去死。

大秋抓著黎暮深的袖子，茫然道“季敏死了，他們說k是我二姐，我沒來得及救她，她一直往裡衝...”

黎暮深沒說話，緊緊抱著大秋，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熟悉季敏，只知道這個omega上班的時候給他送過花，說是祝福他，還讓他好好對季時秋。

說讓他不準惹季時秋生氣，季時秋是個笨小孩，從小就不愛說話，哪怕被她欺負也不會告狀。

說她小時候經常欺負季時秋，讓他跟季時秋說聲對不起，她只是太喜歡他了。

小小一隻，又乖又可愛，尤其是跟他說話的時候，認認真真傾聽的模樣太好玩兒啦。

這個omega明明很兇，經常瘋，跟精神病院裡出來的瘋子一樣。

黎暮深覺得她的笑很滲人。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黎暮深強硬將大秋和k一起帶了回去，同時將訊息給了季溫。

三人坐在客廳，k全身包紮著躺在沙上，眼睛靜靜閉著。

季溫目光落在k身上，晦澀難辨。

“研究所有很多我們季家人，那些都是用我們的基因培養出來的，你二姐不是這樣的，她是個爽朗的a1pha，性情散漫愛好自由，長相和媽媽不同，很張揚隨性。”

他拿出唯一一張存留的照片，上面一個藍色頭的女孩笑容爛漫，一雙眼睛像夏日裡的清荷，不染淤泥，明豔盛放。

“時可小時候就喜歡亂跑，放學後一定會在外逛兩個小時才回家，爸媽每次都怕她出什麼事，結果她二話不說就報了武術班，小小年紀就知道用精神力揍人...”

季溫一邊說一邊笑，眼神看起來很溫柔。

季時秋輕笑一聲，腦子裡浮現出那張得意洋洋的笑臉。

“是啊，二姐最喜歡逗我了，每次我眼睛一瞪，爸爸就知道我生氣了，故意氣呼呼抓著二姐就要收拾她，直到我笑了，二姐又跑過來捏我臉，太討厭了...”

“敏敏也是啊，很喜歡粘著時可，見時可喜歡你她還不開心，非要過來嚇唬你，哈哈哈...”

外面難得有陽光，兩人輕輕的語調悠揚，眼神懷念，彼此訴說著曾經。

像是在竭力挽留，卻又只能看著它隨風溜走。

黎暮深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伸出小拇指勾著季時秋的尾指搖了搖。

季時秋緊緊攥著他的手，攥得生疼。

季敏的遺物是洛由送來的，只有一個箱子。

裡面裝著依稀泛黃的信紙，一隻玩具鴨子，還有一張照片和幾件衣服。

信紙是季敏爸爸曾經寫的信，落款是十八年前。

玩具鴨他記得是二姐送給季敏的生日禮物，還是隻紅色的鴨子。

照片是季家人的合影，一排又一排站著，大家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彷彿說十天十夜也說不累似的。

洛由離開後，他們去了季家墓園，將東西存封，同樣放在一個小箱子裡。

季溫將季敏埋在了她爸爸媽媽的墓碑旁，墓碑上掛著黑白照片，靜靜微笑著。

季家人又少了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