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裡昀長臂的力道鬆了一些，祈楚玥趁機掙脫出了他的懷抱，下意識就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不欠我的。我的命是你救的，上一世我也把命還給你了，我們已兩不相欠。”

祈楚玥看著與墨昀非一模一樣的墨裡昀，心裡總有幾分不舒服。她不想也沒那個閒情去深度剖析內心，看墨裡昀想要說話，她迅轉移了話題。

“你能出現在九天之主的寢宮裡，相信你肯定也是查到了一些線索。我父神母神也在同一日死了，他們的遺體是被魔君帶走了，安放在這兒的水晶棺裡。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你親自去看看。他們不僅被剝皮抽骨，還被吸盡了靈力，根本就沒有可能去殺你的父神母神。”

墨裡昀深抿著如刀鋒般凌厲的唇角，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她公事公辦的模樣，讓他的心再次跌落了谷底。

他心下一陣嘆息，嗓音嘶啞地道，“嗯，本君已經知道了。”

“就算你知道了，我還是想要說清楚。”祈楚玥不緊不慢地道，“龍族神翼遭滅那一日我在戰場上尋找父神母神，親眼看到了父神的護衛祈道蒙跟他的夫人甲以人正在對著我的父神母神剝皮抽骨，吸靈力。不巧我被他們現了，所以才會受了重傷。”

祈楚玥微微仰頭，看向墨裡昀，眼眸中帶上了一抹凌厲，“在我獨自出去找父神母神之前，我的侍女囧利帶著我逃進了密室，在臨死前告訴我，墨氏一族是我上雲龍族的仇人，讓我一定要報滅族之仇。”

墨裡昀凌厲的雙眸收斂，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兩大神族都出了叛徒？”

祈楚玥點頭，“起初我以為只有龍族神翼出了叛徒，但剛才靠著天河泉恢復你的兩個護衛的記憶之後，我斷定，你墨氏神族也出了叛徒。而且很有可能操控了藕君一家三口。當初在跟岑藺容對戰的時候，我就現她背後應該還有操控者。操控者控制著他們，然後讓你懷疑龍族神翼，一步步把我們拉入他的陰謀裡互相廝殺。”

“你所說背後的操控者難不成就是祈道蒙跟他的夫人？”墨裡昀眯了眯眸，“可當年本君把你帶回梵雲宮極其的隱秘，就連常來梵雲宮的岑藺容都未曾現你的身份。祈道蒙他們又怎知你沒死？”

“你可曾記得我跟狐妖驊黎有過交手？”祈楚玥嘴角牽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當年驊黎本該死的，卻突然消失不見。之後我就一直被一條蛇妖暗地裡跟蹤，甚至一度試圖要殺我。如今驊黎卻出現在了仙界，一步步升遷成了眾仙恭敬的驊黎老君，十分得九天之主的賞識，你不覺得奇怪嗎？”

墨裡昀神情突然變得冷冽，“當年的戰場上，本君就是現一條不起眼的蛇妖在操控著藕兵的一舉一動，那時本君就直覺兩大神族突然遭屠的真相絕對不簡單。可蛇妖極其擅長隱藏，就連氣味都尋不到蛛絲馬跡，本君也是最近才重新現了他的蹤跡。”

說到這兒，墨裡昀突然看向祈楚玥，“你懷疑九天之主就是蛇妖？”

“對。”祈楚玥眸光微冷，“當年蛇妖對你我的一舉一動都十分清楚，也一直在試圖殺我，而你也想要我死，所以成親那日我早就料到了會死。但在死之前我多留了個心眼，讓我的赤烈火焰灼燒了我的蹤跡，掩蓋了我的真實面目，靠著一抹神識跟蹤蛇妖進入了仙界，得知了他的身份。而後藉助甲以人的肚子重生了。”

“只是因為不想再與你有瓜葛，所以把前世的記憶也一起灼燒了，沒想到這一耽擱就是上萬年。”祈楚玥抿了抿唇，“昨晚，我只是想要藉機弄清楚，他們是不是使用了移魂異身術，沒想到被你給破壞了。蛇妖太狡猾了，而且眾仙都是他的追隨者，想要揭穿他的真面目不容易。一旦揭穿，或許這天地都要驚動了。”

一個蛇妖竟然一步步籌謀，讓兩大神族自相殘殺，然後還化身成了真龍，指點著九天眾仙。若是身份揭穿，果然如所料那般，這天地恐怕都要成一場笑話了。

墨裡昀沉著眸，“移魂異身術，那可是極其霸道的法術，宿主的身體如果長期被掏空，就算最後鳩佔鵲巢者出來了，宿主也不可能再有存活的機會。”

“你知道？可有破解之法？”她問。

墨裡昀搖頭，“本君的師傅降央老祖曾有幸見識過，他說，如果鳩佔鵲巢者不主動離開宿主的身體，那麼任何法術都無法把他們分離。”

“那昨晚我豈不是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祈楚玥擰著好看的眉心，無語地瞥了眼墨裡昀。“都怪你。”

墨裡昀深抿著唇，唇角間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既然世間有移魂異身術，應該就會有破解之法才對。”

“等找到破解之法，還不知要到何時，估計黃花菜都涼了。”祈楚玥長嘆一聲，“算了，再想辦法吧。”

祈楚玥作勢要走，被墨裡昀扣住了手腕，“璃玥，本君錯了。”

如果他在現線索的時候跟璃玥好好溝通，商量對策，而不是自以為是地認為扛下了所有痛苦，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成今日這樣了。

祈楚玥扯了扯嘴角，利落地抽出了手，“你錯與不錯都已經不重要，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出真兇，為逝去的族人報仇。”

祈楚玥離開荷塘，墨裡昀則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顯得有幾分小心翼翼，幾分的垂頭喪氣，完全沒有剛來之時的冷硬與高傲。

葛軒子看到祈楚玥回來，身後還跟著矜貴冷傲的墨裡昀，很不滿地道，“楚玥，不就是神界的焱君麼，這有何好藏著掖著的，還真怕我跟他打一架啊？”

“我用得著藏他？我跟他可沒有任何關係。”祈楚玥理直氣壯地道，絲毫沒有打算給墨裡昀面子。

墨裡昀眸光沉沉，原本剛毅冷峻的臉上染著一抹幽怨，“璃玥，本君可是你的夫君。”

一旁的墨呈安一臉無語地瞥了眼墨裡昀，“我可沒有你這樣的爹，關鍵時候掉鏈子，還是神界的焱君呢，我都替你感覺丟人。”

墨裡昀“……”

他竟然無法反駁。

祈楚玥“……”

終歸是自己生的兒子，關鍵時候還是向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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