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裡昀？”祈楚玥輕輕叫喚了一聲，聲音裡還夾雜著一絲絲顫意。

而這一絲顫意，聽在墨裡昀耳中更像一種鼓勵，使得他的動作更大膽地又進了一步。他嗓音低啞急促地呢喃著，“璃玥。”

“真的是你。”祈楚玥咬牙切齒地說出四個字，環在墨裡昀脖頸上的手臂順勢就推開了他。她趁著空隙一個翻轉快滾下了床，站起身的霎那，身體驀地一涼，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凌亂的模樣，再抬眸時，漆黑的雙眸裡照映著好似十分愜意的墨裡昀，一片冷涼。

“是你把我弄回梵雲宮的？”

墨裡昀染著深沉慾望的雙眸，緊緊凝著剛才與他有肌膚之親的女人身上，強烈的佔有慾悉數寫在了臉上，毫不遮掩。

“你趁著本君在人界無法施展法術，把本君送回梵雲宮，就該想到本君也能把你弄回來。”

墨裡昀移步走近祈楚玥，“剛才你在睡夢中都能迎合著本君，說明你的身體，你的心都還愛著本君。璃玥，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了，你愛的是本君，那個墨昀非不過是本君的替身罷了。”

祈楚玥冷笑一聲，揚手間，她的衣衫已經穿戴整齊。“墨裡昀，你是怎麼把我帶回梵雲宮的，你心裡有數。我睡夢中究竟迎合的是誰，相信你也很清楚。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不要再自以為是了才對。”

墨裡昀眸色驀地一沉，眨眼間已經瞬移到了祈楚玥面前，把她困在了懷中。“璃玥，本君知道，你還在怪本君當年傷害了你，所以故意用墨昀非刺激本君。無論你跟墨昀非生了什麼，只要你能回到本君身邊，本君都可以不計較。”

墨裡昀餘音未落，低頭想要親吻祈楚玥，卻被她躲開了。

“墨裡昀，你夠了！”祈楚玥低吼一聲，揮手間，手中迅凝結而成的赤烈火焰已經朝著墨裡昀撲面而去。

趁著墨裡昀放手的間隙，祈楚玥迅後退，想要進入隔壁的屋子。但墨裡昀躲開赤烈火焰之後，又快上移，朝著祈楚玥奔了過來。

祈楚玥忍無可忍，直接與墨裡昀對上了。但她知道，她不是墨裡昀的對手，所以她一邊打一邊尋找離開梵雲宮的機會。

可墨裡昀很快就識破了她的意圖，趁她想竄出屋子的動作，再次瞬移到了她面前，把她強行按進了懷裡。

祈楚玥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就因為墨裡昀用他的血供養她長大，她生生世世就要受他壓制嗎？

可是，現在的墨裡昀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能因為被壓制了就違背自己的心，去做錯誤的選擇。無論將來如何，至少當下，在人界與墨昀非白頭到老是她最想要的選擇。

祈楚玥抬起頭時，心下已經做了決定。“墨裡昀，你不就是仗著我身體裡流著你的血，就算打遍仙界也無法對付你，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麼？那我把你給的一切還給你總行了吧。”

墨裡昀眸光一凜，隱隱約約間已經猜到祈楚玥想做什麼了。“你以為把本君的東西還回來了就不欠本君了嗎？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你忘了，上一世我已經把命還給你了。”祈楚玥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墨裡昀的懷裡，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全身赤紅，立足於假山泉水之上。

祈楚玥垂眸看了眼腳下游弋著三條紅色錦鯉的泉水，雙眸裡微光閃爍。她再抬眸時，墨裡昀已然到了近前。

“墨裡昀，曾經在泉水底下，你便是我的全部。曾經我也幻想著能與你雙宿雙棲，生兒育女，做一對神仙眷侶，攜手生生世世。我把你視為全部，可你卻親手打碎了我的幻想，我的信任。覆水難收，破鏡重圓也是傷痕累累。我對你所有的懵懂的愛戀，早在你眼睜睜看著我灰飛煙滅那一刻已經消失殆盡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重生的璃玥，是已經不再愛戀你的上雲楚玥。既然你如此糾纏，那我們就做一個徹底地了斷吧。”

祈楚玥雙臂一揚，周身驟然被赤烈火焰包圍其中，她的指尖微動，鮮紅的血液突然從指尖飛出，逐漸匯聚在泉水的上方。

“璃玥，你瘋了。”墨裡昀雙眸一沉，黑色的身影飛身而起，意圖阻止祈楚玥。可他剛接近假山，泉水上方越聚越多的鮮血像找到了主人一般，一湧而上，全部朝著他的身體竄去。

原本在祈楚玥的身體裡流淌著上萬年的墨裡昀的血，有著墨裡昀身體裡獨有的氣息。就算滋養著祈楚玥上古赤龍的身體上萬年，在脫離她身體的那一刻，還是朝著墨裡昀奔去了。

墨裡昀想要擺脫不斷湧向自己的鮮血，但手跟腳好像不聽使喚了一般，根本就無法動彈。

祈楚玥見狀，白皙的面龐在赤烈火焰的映照下綻放著絕美的笑容。她雙眸驟斂，周身的赤烈火焰如刀如刃，一刀刀割在她身上。每一個破開的傷口，鮮血都飛快地流出來，直奔墨裡昀。

墨裡昀透過赤烈的火焰，看著全身傷口的祈楚玥，胸腔裡積聚著透骨的憤怒，“璃玥，你就這麼迫切地想要離開本君？”

“是，我是上雲楚玥，龍族神翼的龍君，我不該心安理得地用著你的血。如今，我也該做回自己了。”祈楚玥堅定地說完，一聲劃破天際的吼聲驟然響起。她全身的血液霎那間全部祭出，猶如奔騰的東海之水，急飛向墨裡昀。

隨著漸漸羸弱的吼聲落下，剛剛還活生生的祈楚玥已經露出了赤龍的本體。沒有了血液的供養，赤龍的身體已經幾近透明，很快化成了一攤水消失在墨裡昀面前。

墨裡昀死死地盯著祈楚玥消失的地方，“璃玥，你怎能如此狠心，寧願死也不願跟本君！”

墨裡昀雙拳緩緩握起，晦暗的雙眸朝著假山橫掃一眼，假山連同下面的泉水就一聲炸響，應聲碎裂。三條錦鯉也隨之落在地上沒了氣息。

他們的感情就這麼斬斷得毫無關聯，再無可能了嗎，就如同已經無法恢復如初的假山泉水？

不！

“祈楚玥，你以為剔除了本君的血，你與本君就能一刀兩斷了嗎？墨昀非可是本君的後世，你依然還是屬於本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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